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惊岚李静楠的现代都市小说《华夏守墓人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道门老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华夏守墓人》,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李惊岚李静楠,文章原创作者为“道门老九”,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自古以来,一直都有利欲熏心之人为了钱财做一些缺德事,久而久之,他们演变成了一种职业,一种门派……这种人,手持黑刀,行于夜色,专门靠闯古墓而生。同时,也有这样一行人,为守护华夏财宝,不顾危险踏进古墓。他们流血,流汗,历尽千辛,将世界上最黑暗的一角藏在身后,将民族千千万万的荣光留给万民。人们称他们为:麒麟。不过,我更喜欢听别人叫他们:华夏守护神。而这场生死厮杀的开局,还要从那两口冒血的棺开始说起……...
《华夏守墓人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我这种级别是没有资格去四楼的,只能在一楼等。
等了半个多钟头,老姜终于下来了,我捂着自己的肚子,催促道:“赶紧去食堂吧,我都快饿死了。”
老姜一摸肚子也有点挨不住,我们俩当即前往二楼的生活区。
结果时间不凑巧,食堂这会的饭已经空了,一粒米都没有剩下。
肚子不争气得咕咕叫了起来,我感觉自己在火车上光顾着看书,不吃不喝一整天,眼睛都饿的发绿了。好在老姜是个聪明人,当即表示开车带我去北平城区下馆子。
“我要吃涮羊肉!”我毫不客气得宰老姜,老姜一口应下,说这次我立了大功,想吃飞禽走兽他都得去找。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突然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饭香。
我肚子里的馋虫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顺着那股香味就寻了过去,发现是从会议厅里冒出来的。
顺着门缝往里看,此时的会议厅虽然空空荡荡,桌上却摆着两份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有肉有菜,以及一碗翡翠豆腐汤。
其中一份饭上还放着一只汁水四溢的大鸡腿。
“师父,你看!
”我推开门道:“什么没饭了,明明是想给咱们一个惊喜,考虑到咱们去雷镇立了大功,专门给开了个小灶呢。”
老姜也点了点头:“我猜肯定是林主任准备的,他这个人就是嘴硬心软。”
说完端起饭就吃,还不忘点上一根烟。
我忙提醒:“师父,这里不是不许抽烟吗?你忘了上次的教训了。”
“你懂什么?
”老姜不屑的道:“咱们现在可是功臣,香,真香!”
“啧啧,这鸡腿真好吃。”
我也忍不住发出赞叹声,五脏庙都要手舞足蹈了,然而就在这时,我敏锐的察觉到外面想起了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但这会的我实在太饿,压根没把它放在心上。
直到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一道身影怒气冲冲的大吼:“你们在干什么?”
我咬了一大口的肉,回头一看,只见一名十六岁左右的少女穿着一身水绿色的短衣短裙,脚脖子上还绑着一条银色的铃铛,手腕上戴着好几个细丝银环。
奇怪的是,她的身后居然背着一个巨大的竹篓,那竹篓被盖的严严实实,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足以一米高,半米宽,一下子显得少女的身体更加娇小了。
少女将手上的辣椒酱重重得往桌子上一搁,凶神恶煞得指着我道:“哪里来的偷饭贼,把我的鸡腿还给我!”
近距离细看,我发现她长的极为漂亮。
鼻子小巧,眼神灵动,五官有一种少数民族特有的异域风情,哪怕气呼呼的腮帮子鼓起,也只会让人觉得她可爱非常。
“问你话呢!”
见我没反应,少女又往前一步,朝我大喊了一声。
我刚要解释,嘴里的鸡腿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铃铛少女看看鸡腿,又看看我,整个人顿时宛如火山爆发!
我赶紧将求助的眼神投向老姜,想问他这小妮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可老姜也是一脸的后怕,居然不争气的躲在了我的身后。
唉!
这个师父就没一回靠谱的,我甚至怀疑他的黑刀是买来的。
好在少女被老姜吸引住了注意力,老姜就不停得拿我去挡,就在这时,大虎突然喵喵叫了一声。
少女眼中的杀气刹那间消失了,她双手托腮,双眸亮晶晶得:“哇,好可爱的猫猫呀。”
我跟老姜对视一眼,就披上衣服前往老镇长家中!
路上的时候,我们两个都非常自责,觉得很有可能是因为帮我们破解殄文,才害的老镇长病情加重而死。
毕竟当时的老镇长,脸色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
走到老镇长家门前,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大批裹着黑衣的雷镇居民,看到他们痛苦的样子,我心里更疼了。
屋内也传来了新镇长的哀嚎,面对父亲的猝然离去,他显然已经悲恸到了极点。
我颤抖得推开房门,原本是想道歉的,却陡然间瞪圆了眼睛!!!
因为我看了老镇长的尸体,他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杀死的!
此刻那具尸体还保留着趴在桌子上的姿势,后背赫然插着一柄匕首!
“到底是谁下的毒手?”我咬牙道。
老姜飞快的过去检查,发现那匕首上居然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毒蝎,凶手已经不言而喻,我的脑海中立马浮现中那个装扮成瞎眼老婆婆的漂亮少女。
倾国倾城的人,心肠却如此歹毒!
我忍不住握紧拳头,恨恨的道:“我一定会杀了你,用你的人头来祭奠雷镇的冤魂!”
除却后背那一刀,老镇长的脖子还有一道致命伤,手也流了血。
再加上现场留下的痕迹,经验丰富的老姜迅速作出了判断:“当时老镇长应该在连夜写自己白天破解的文字,根本没留意有一个凶手偷偷溜进了房间。凶手用匕首刺入了老镇长的后背,想要夺走那份文字,却没料到老镇长还没死透,反而将文稿死死捏在了手中……于是凶手再次拔出一柄匕首割破了他的脖子,这才将文稿拿走。”
“那可怎么办?老镇长可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懂得殄文的人了。”
我忍不住担忧起来,这是老镇长用命换来的东西,难道就这样便宜凶手了?
雷镇的诅咒又该怎么办?
新镇长也着急起来:“难道阿爹就这样白白牺牲了吗?”
我让老姜赶紧想想办法:“你不是黑刀麒麟吗?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老姜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他焦虑的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就在这时,老姜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桌子上的羽毛笔,以及一沓厚厚的空白纸张,顿时惊喜道:“我有办法复原老镇长写过的文字。”
我有点不太明白老姜的意思,让他说清楚点。
老姜小心翼翼得将那沓纸张举在灯光下,让我仔细观察。只见在光线的照射下,白纸上出现了一道道压痕,但并不明显。
老姜告诉我:“老镇长当时写字的时候,应该是将沓纸垫在了下面,而他又用的羽毛笔,笔头很硬!所以除了他书写的那张纸外,下面的纸其实也被按压出了字迹。”
说罢,老姜突然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玻璃瓶,将里面的石墨粉倒在了纸上,而后吩咐新镇长去打一盆清水过来。
新镇长照做以后,老姜便将那张纸放入了水中。
静候了大约半个小时,当老姜笑眯眯的让我去看水盆时,我简直惊呆了!因为漂浮在水面的纸上此刻已经变戏法一般,密密麻麻的出现了一个个黑字。
老姜赶紧掏出笔记本去抄写,可抄着抄着,他的表情就变得凝重起来,甚至连握笔的手都在瑟瑟发抖。
他居然在害怕!
我赶紧凑了过来,却被老姜一把挡住。
“阿爹!”
新镇长顿时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得喊了一声。
其余雷镇居民也都纷纷劝诫老镇长,说他身子骨已经这样了,根本受不了那个仪式。
“照我说的去做,这是命令。”老镇长用拐杖狠狠敲了一下地面。
见老镇长这么说,众人再是不愿意,也只能含泪遵从了命令。
我将好奇的目光投向老镇长,此刻的他脸上爬满了老年斑,两鬓斑白,眼神却有一种不曾有的决绝,这一切似乎暗示着破解殄文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到底是什么代价呢?
一炷香后,新镇长带着几个镇民来了,他的手中捧着一件黑褐色的斗篷,另外两个镇民一个捧着一顶羽毛冠,一个捧着一盒油彩。
老镇长静静地张开双臂,任由众人为他换上衣服,在他的脸上涂上红白黑三色油彩。
我定睛细瞧,但见那斗篷上绣着一只展开翅膀的怪鸟。
那怪鸟脸圆圆的,尖牙利齿,脚踏一颗死人骷髅,宛如一个趾高气昂的大将军。
衣袖上还有许多血红色的线条,有种特别诡异的感觉。
老姜悄悄告诉我:“那只鸟叫做鸮,也就是猫头鹰,是商朝时期巫术的灵媒神,他们认为鸮是黑夜的使者,能为他们带来鬼的旨意。”
老镇长换好巫衣后,高高举起自己的拐杖,一瞬间仿佛身体里的伤病都消失了,走起路来虎步龙行。
但周围的镇民却哭的更大声了。
老镇长回头深深地瞥了他们一眼,而后便坚定地准备爬上软梯,向外面的世界走去。
“镇长!”
陆陆续续有镇民下跪,他们舍不得老镇长,而老镇长却只是回了他们一句:“不要为我悲伤,我只是一个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老头子。临走前能为雷镇做一件好事,是我的荣幸!”
他一步一步拾阶而上,每一步都走得从容不迫。
宛若准备牺牲的英雄。
我和老姜还有新镇长,默默地跟在了老镇长的身后,其余的雷镇居民因为无法离开地底,只能焚香为老镇长祈福。
在离开地底世界后,老镇长的脖子立马冒出一丝白烟,同时还伴有轻微的烧焦味道在空气里弥漫。
新镇长红了眼,用牙齿死死咬着唇,眼泪却无声得掉下。
老镇长的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我和老姜有些看不下去了,想要去搀扶,老镇长却摆了摆手道:“抓紧时间去祠堂吧!”
他就这样进入了祠堂,身上未被黑衣遮盖的地方都烧黄了,却一声都没有喊疼。
祠堂外围虽然被大火焚毁了不少,可里面的建筑都还在。
老镇长对着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戴上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拿起一个类似拨浪鼓的东西,开始来回跳着奇怪的舞蹈。
老姜在我耳边解释道:“面具上画的也是鸮。”
“那那个拨浪鼓呢?”我问道。
“不!那不是拨浪鼓。”老姜答道:“那叫做祀鞉,是商朝时期的一种小鼓,鼓面是用婴儿的皮做的,鼓柄用的也是婴儿的小腿骨,这是专门用来跟鬼交流的工具。”
由于这种灵媒仪式,生人不能随便进入,我们三个只能守在祠堂外。
只见老镇长恭敬地铺开了人皮卷,每念出上面的一句殄文,就摇着祀鞉,跳一段诡异的舞蹈。
祀鞉开始时候发出的声音很正常,就跟普通的拨浪鼓一样,可过了一段时间,我就感觉不对劲了……
那声音开始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刺耳,就好像有一群鬼真的受到呼唤走进了祠堂!
我的脑海里仿佛出现了一段诡异的画面,画面上有好几个穿着兽皮的男人,他们用一口大鼎烹煮着一颗死人骷髅,然后围着大鼎唱着古老的歌谣,跳着诡异的舞蹈。
随着祭祀的深入,死人骷髅上开始出现一条条裂纹,那些裂纹组成的文字正是殄文。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看到那样的画面,只知道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吵,好像有无数小鬼跟老镇长一起在跳舞,一边跳舞一边窃窃私语。
一瞬间,祠堂外的天空都黑了。
我看不到那些鬼,却清楚得听到它们说的话。
“小子,快醒醒。”老姜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我从梦魇中拉回来,等我清醒之后,发现自己额头上已经满是大汗。
“我这是怎么了?”我茫然的问道。
新镇长在旁边解释道:“你身上流淌着李家的血脉,对这些东西天生就敏感,第一次接触难免会出事。”
我把自己刚才看到的场景简短说了一下,新镇长却大惊失色:“什么,你居然看到了祭祀的画面?这怎么可能。”
我嗯了一声,表示自己除此之外还听到了许多小鬼在窃窃私语。
新镇长震惊得端详着我,张开的嘴都合不上了,末了才说了一句奇怪的话:“莫非、莫非殄文也选中了你?”
“什么选中了我?”我跟老姜对视了一眼,看向新镇长。
新镇长露出一丝特别复杂的表情道:“殄文是很难学的,因为只有被选中的那一个,才能听到鬼神说话。由于我阿爹是最后一个会殄文的人,他害怕老祖宗的东西会失传,曾经千方百计的教我去学,可是无论做了多少次祭祀仪式,都听不到一句话。”
“我没有那个天赋,最终只能放弃,没想到……”
“惊岚啊惊岚!现在我终于明白,阿爹为什么愿意牺牲自己在你身上赌一把了,或许缠绕了雷镇几百年的诅咒,真的能在你的手里终结!”新镇长激动地道。
我还想继续问,就在这时,祠堂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只见老镇长突然呕出一口血喷在了人皮卷上,而他本人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手中的祀鞉也滚落在了一边。
祭祀仪式被中断,新镇长惊慌的冲了进去,我跟老姜也紧随其后,然而就在我们搀扶起老镇长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身体异常的滚烫。
鲜血透过面具流进老镇长的脖子里,老镇长气若游丝得说道:“扶、扶我回地下。”
我们几个不敢耽搁,老姜更是直接将老镇长背起,施展上乘轻功,脚步不沾地的跳下地底。
我把人皮卷跟祀鞉揣进兜里后,也赶紧追了上去。
回到黑暗空间的老镇长,终于好受了一些,可摘下面具后,我们才发现他的整张脸都毁容了。
其他居民赶紧拿来凉水冰块为老镇长降温,一边说他辛苦了,一边安慰他会没事的。
新镇长扶着老镇长一连喝了好几杯药汤,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老镇长才堪堪挤出一句话道:“那些殄文我已经破解了一半,等明天……明天我就能全部破解完。”
“阿命、扶、扶我回屋。”
眼看老镇长已经只剩下一口气,我跟老姜哪忍心催促老镇长将破解的结果告诉我们,只想着先让他恢复身体。
老姜对我说:“听李失卦的口气,你也是被殄文选中的人,等之后有机会,你可以跟老镇长学一学,这样以后我都有个活翻译了。”
我问老姜有什么好处?
老姜转了下眼珠子道:“这样,你在麒麟不就可以横着走了吗?也让四妹他们看看谁的徒弟最厉害。”
我想想也是,可转而就骂道:“你这徒弟收的还真值。”
阿娘许久没见我,拉着我回屋,说要给我做蒸腊鱼吃。
地底的建筑基本跟地上一样,都是平顶房,我在旁边生火,阿娘则在做饭。
她问我跟老姜是什么关系?
我说老姜是我的师父。
阿娘说我从小就调皮,以后要好好跟着师父学,可千万不要惹事。
我笑道:“您就放心吧!我现在不但是大学毕业生,还在一个神秘部门做事,做的都是为国家为民族的事。”
我跟阿娘叙了好一会的家常,哪怕到了深夜都舍不得睡,因为这一次走了,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回来了。
结果没想到,次日一早就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外面还有此起彼伏的哭声,等我出来才知道是老镇长出事了!
好在贺兰雪身手敏捷,立马施展轻功来到了银铃儿身边,—把将她提了出来,然而值得高兴的是,银铃儿脚下就是那个罪魁祸首的祭祀坑。
老姜—眼就看到了祭祀坑外躺着的那只巨大青铜铙,大声呵斥:“别乱动!”
银铃儿气鼓鼓得撅起嘴巴,我们到她身边以后,发现那个祭祀坑足有—个足球场那么大,除了被考古队发掘出来的巨大青铜铙外,坑里还埋着几个尚未发掘的小青铜铙。
两个中号的,跟三个小号的。
那些青铜铙身上都刻有精美的花纹,最大号的是龙纹,中号的是饕餮纹,小号的是云纹。
只是我敏锐的察觉到,—股强烈的阴气正从祭祀坑里直冲天际!
而且是源源不断的,将坑四周的土壤都逼出了晶莹的小水珠。
这分明是风水学中罕见的:万古阴坑。
这种阴坑里还不知道滋养出了什么妖魔鬼怪,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老姜,老姜叫我放心,表示目前—切还在掌控范围内。
两个士兵站在—边,议论道:“这不就是几个青铜疙瘩吗?真的会让人发疯?有点不敢相信。”
他们是亲眼见过考古队员的疯魔状态,变得完全不像是人,反而像是地狱里的魔鬼。
老姜绕着祭祀坑,盯着那个特大号的青铜铙来回观察,然后挥挥手叫我们—起过来。
我定睛细瞧,只见那几个青铜编铙,外观呈瓦状,浑身爬满了青绿色的铜锈,腔体外均匀的雕刻着—条条狰狞的飞龙,格外的诡异。
我甚至觉得万古阴坑里的阴气都是这些铙发出的。
因为—靠近它,我们浑身都冷了!
它似乎在自动释放出丝丝寒气,可是除此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老姜咽了咽口水,问我们要不要敲—下青铜铙,看看是不是真有林建业说的那么邪乎?
“万—真有情况,岂不是会连累到这些小孩儿。”在贺兰雪眼里,我跟银铃儿连带那俩年轻士兵都是小孩儿。
老姜想了想道:“这样,你们先退到五十米开外,最好离得越远越好,用望远镜能看到这儿就行。”
“那我师父呢?”银铃儿问。
老姜回道:“四妹是黑刀麒麟,当然是要跟我在—块了。”
银铃儿切了—声,不想跟贺兰雪分开,被贺兰雪冷冷扫了—眼:“等你什么时候有了黑刀麒麟的经验和实力,你就可以留下。”
言外之意就是让银铃儿收收玩心,早点有—份担当。
银铃儿看贺兰雪都发话了,只能不情不愿得随我们离开。
我们专程来到—个山坡上,离得虽然远,但是却可以时刻观察到老姜跟贺兰雪的—举—动,只见老姜从钱包里取出了—根细长的银针,扎在了贺兰雪的耳后。
想到这是老姜的绝活,我估摸着他应该是用针刺在了贺兰雪的听会穴等地方,暂时麻痹住贺兰雪的听觉神经,以对抗接下来的声音。
之后老姜又在自己身上重复了—遍。
紧接着就见老姜从卡车上找了个扳手,试探性的敲响了那几只青铜铙。
嗡!
锵锵!
—阵尖锐到极限的声音传来,就好像有—把刀挑开了我的天灵盖,让我感觉脑袋嗖嗖的凉。
明明距离很远,我的耳朵却在这—瞬间听不见了,就连眼睛也看不见了,仿佛被—只只惨白的手拽进了九幽地狱,它们在侵入我的大脑,想要控制住我。
老姜没察觉到我的眼神,而是简单的把目前的情况交代了—下,随即便朝林建业询问:“说吧,你们考古队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林建业刚刚清醒,脑子还不太灵光,他喝了点水,表示这属于考古机密。
直到我们把张排长找来,张排长证实了我们是被特派而来,林建业才痛苦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唉!—切都怪我,怪我太想发现殷墟的秘密,准备赌—把,结果害了大家。”
老姜递了根烟过去,安抚道:“老哥你慢慢说。”
林建业颤抖得接过那根烟,陷入了回忆。
原来半个月前考古队在殷墟外围出土了—块祭祀用的青铜盘,那青铜盘上居然刻着—张地图!
按照地图的指示,他们决定赌—把,擅自离开安全区,前往荒凉的殷墟深处。
“当时我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心想着要是不行就撤,反正距离安全区也没多远。”
可万万没想到,他们这—挖掘,居然真的挖出来了很多宝贝。
“你想过吗?珍贵的甲骨文居然是—大堆—大堆随便扔在坑里的,而且这样的坑有四五个。当时我就觉得,必须要挖后去,只要挖后去就会有更多的宝贝出世!”
林建业表示,原本打算的试探性挖掘在发现那些甲骨文以后,改变了。
全体队员出奇的默契,—致同意继续挖下去。
巨大的贪婪让他们忘记了麒麟当年的警告,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全世界还不承认商朝的真实性,只要打开了殷墟,就可以把中国历史上第—个有文字可考的国家推到商朝,就可以让他们的名字名垂青史。
“你们知道殷墟对华夏民族意味着什么吗?”
“他可以将我们的历史往前推进千年,可以骄傲的告诉世界,当年的我们已经不是茹毛饮血了,我们有文字,也有先进的青铜冶炼技术。”
没错,除了—大堆的甲骨以后,他们还成功挖到了很多青铜器。
“我们先后挖了好几个祭祀坑,直到挖到了那座最大的祭祀坑!里面有—件很大很大的乐器,整体都是用青铜铸造的,身上遍布着王室的纹路,当时的我们真的不敢相信,几千年前的乐器居然可以精美到这种地步,甚至那时候的人还懂得音律。”
“只不过……”林建业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老姜追问道。
“只不过当时我和十几个队员,都觉得这件乐器有点阴气森森的感觉!气温明明在二十六七度,但我们—靠近那个东西居然浑身发冷,连骨髓深处都冻的慌。”
“但当时大家也没在意,只是抓紧时间研究,最终确认这是商王武丁时期的乐器:虎纹青铜铙。对了,你们敢相信吗?几千年过去了,那个青铜铙居然还可以敲醒,当时我试着敲了—下,就听见了—种这辈子都没听过的奇怪旋律……不,我的头好疼,好疼!”
林建业脸上的兴奋跟热忱此时完全被痛苦所取代,老姜双眼精光—闪,问道:“是不是在敲醒那个东西以后,你们考古队才出现了问题?”
林建业望向了老姜,赫然点了点头:“对!从敲醒它以后,整支考古队开始不对劲了,起初我看见老徐开始流鼻血,然后老杨七窍都在流血,大家的身体开始变得不对劲,然后莫名其妙的开始恐惧,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从祭祀坑出来了,最后有的人在逃跑,有的人在发疯—样咬自己人……”
望着那张薄如蝉翼,却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一丝阴森鬼气的人皮卷,老镇长的表情都凝固了。
只听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殄文,这真的是失传了几千年的殄文!”
半晌后才反应过来,问我跟老姜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也不再隐瞒,将秀水村如何杀了那血煞,如何开了那铜匣子,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老镇长面上一喜,望向我的眼神都变了:“惊岚啊惊岚,没想到你离开雷镇以后,居然有如此奇遇,难道说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看来预言是真的,雷镇终于有救了……”
老镇长喃喃自语。
我跟老姜齐齐望向了老镇长,疑惑的问道:“什么预言?”
此刻的老镇长再不复刚刚的敌意,而是慈爱得走过来摸了下我的头,喊了一声:好孩子。
这一下把我给弄懵了,因为这称呼中居然还带着浓浓的敬畏!
老镇长可是全雷镇辈分最高的人,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我只是一个逃走的孩子,他为什么要敬畏我?
老姜则继续刚才的问题,问老族长雷镇到底中的是什么诅咒?
这一次老镇长不再隐瞒,而是扶住拐杖坐下,幽幽的说道:“这一切还要从咱们的老祖宗温韬说起,温韬是盗墓贼起家,后来因为救了皇帝,成为了当时手握军权的大将,并训练出了一支天下无敌的盗墓部队:掘子军!他带着掘子军盗下了无数古墓,得到了无数珍宝,却在进入一座神秘大墓的时候,遭受到了来自幽冥的可怕诅咒……”
“当时为了把温韬救回来,掘子军死伤惨重,可温韬虽然活着回来了,却得了一种怪病!他开始怕光,只要与太阳光接触,皮肤就会溃烂,于是他不得不深居简出。”
“随着病情越来越厉害,一到深夜温韬就会在床上痛苦的打滚!他经常喊着自己的额头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了,好疼好痒。他甚至会把自己的额头中央挠得血肉模糊,吓得婢女连连惊叫。”
“同时,温韬的饮食也在发生剧烈的变化,他再也吃不下蔬菜熟肉,反而对生肉产生了欲望,尤其是那些带血的,刚从动物身上割下来的肉,他是最喜欢吃的。”
“有一次,他甚至活吃了自己养的鹦鹉。”
“婢女们看到温韬咬住鹦鹉的脖子,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脸上却带着邪恶的笑意,让她们觉得眼前的主子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妖怪!”
“温韬不再喝干净的水,只有鲜血才能下咽。他也不再吃别的东西,只以生肉为食。”
“一旦不吃这些东西,他的身体就会继续病变……而最重要的是,温韬的额头居然长出了第三只眼!”
那时候关于温韬是妖怪化身的传闻,被逃走的下人们传的愈演愈烈。
再加上温韬手握军权,随时都会谋朝篡位,让皇帝彻底动了除去他的心思。
好在温韬在临死前留下遗愿,让最信任的五百名掘子军带着自己的儿女逃出洛阳,这群人躲避了无数次追杀,终于找到了一处世外桃源。
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刚刚定居没多少年,一个更大的噩梦出现了!
他们身上也中了跟温韬一样的诅咒。
经过一次次的分析,他们最终确定了几点:第一,凡是下过那座墓的都会身中诅咒。第二,这种诅咒无药可救,到了四十岁就会发作。
于是,他们开始经历同温韬一样的痛苦,一样的变异。
有的人甚至因为承受不住而自杀了……
可更多的人却依旧坚守着自己的使命,但后来他们发现,这个诅咒是会蔓延给下一代的。
正应了那句古话:盗墓者,伤阴德,祸子孙!
“惊岚啊,你还没到那个岁数,自然体会不到这种诅咒的可怕。”老镇长抹了一把眼泪,摘掉了自己额头上的黑布条,那里顿时露出了一只狰狞鬼魅的独眼。
他慢慢的说道:“你的额头也会跟我们一样,生出第三只眼睛。你也会跟我们一样,因为怕光,而蜗居在地底……”
听到这句话,我忍不住望向了母亲,阿娘双目含泪得对我点了点头:“没错,正是因为逢四之难,我跟你爹才会被拖进祠堂。当时诅咒已经发作了,我跟你爹痛苦的满地打滚,是老族长救了我们。”
这个时候的我,突然想起事发前的一个星期,碰见父亲啃食野狗满脸鲜血的画面,又想起母亲总是把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才出门的场景。
一切似乎都解释得通了。
老镇长继续说道:“惊岚,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迁移了那么多地方,最终会定居在雷镇吗?因为雷镇的自然环境非常特殊,每个月有一半的时间都会打雷。当年祖先们在雷镇立下了六座冥兽的石雕,又竖起了这根青铜巨棒,就是为了蓄阴养雷,把雷电导引到地底下,靠着雷气的威慑力来压制我们身上的诅咒。”
“可那个诅咒实在太可怕了!可怕到连雷气也只能缓解我们身上的怪病,一代代,一年年,我们用了所有的办法都不能彻底铲除这个恶毒的诅咒。”
“那我爹呢?”我问道。
老镇长难过的叹了口气,不敢正视我的眼睛:“蓄阴养雷的办法是不适合所有人的,有的人会减轻病痛,有的人则会当场反噬,而你爹属于后一种。”
不知道是不是父子同心,我居然能感受到那一刻父亲所承受的痛苦,心口仿佛被万虫撕咬,额头犹如被万古惊雷一道道鞭挞,而这显然也是我以后会经历到的!
我不由得冒出了一头的冷汗,老姜却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既然是从殷墟带出来的诅咒,解决的办法必定也在殷墟中。”
说完,他扬了扬手里的人皮卷:“所以只要参悟了这张人皮卷,我们就能杀入殷墟,让雷镇下一代再也不会承受痛苦!”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刚才还沮丧的神情瞬间被一股振奋所代替,不敢置信得看向了老镇长。
老镇长没有否认,老姜便抛出重点,问他认不认识这上面是什么文字?
老镇长摸了摸胡须告诉我们:“如果老夫所料不错,这是真正的殄文,也就是人跟鬼沟通时所使用的文字!”
殄文最早出现在商朝,是商朝祭祀根据人死后,骨头裂开的图案,创造出来的一种文字,因为他们认为只有死人跟鬼才是最接近的。
祭祀们相信使用殄文,可以联络到漂浮在人间的各种厉鬼,向它们祈求下雨等等。
为了愿望达成,他们往往会用鲜血将殄文写在巨大的山崖上,然后杀死无数奴隶献祭。
商朝中后期,殄文也就跟着消失了,但盗墓大王温韬却在那座诡异的古墓中,学会了这种文字,并将一种绝密的沟通方法传给了后代,告诉后代终有一天会用上。
“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这群后人也慢慢忘记殄文了!外人就更不知道了,因为自古以来人跟鬼沟通的都是悄悄话,都是不愿意为外人所知晓的。”
老姜急了:“那怎么办?”
也难怪麒麟出手都无法破译,原来这真不是世上的文字。
老镇长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不巧,老朽是雷镇唯一一个还认识殄文的!”
他看着老姜坚定得说道:“为了帮族人解脱困难,我愿意拼尽全力破解这张人皮卷,哪怕是搭上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说完,他对自己儿子挥了挥手:“阿命,把我那件巫衣拿过来!”
既然证明雷镇的镇民全被掉包,我和老姜反而不紧张了。
借着煤油灯的光芒,他再次掏出自己的笔记本,端详起临摹下来的那个殄文。
这文字就像是一个小人双手交叉,在防御着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刻在每个风铃上?
老姜告诉我,他虽不是文字专家,但好歹研究过一段时间甲骨文,这个文字应该代表着守护的意思。
他怀疑温韬后人逃亡了几百年,最后选择在雷镇定居绝不是巧合,雷镇中肯定有什么东西可以守护他们。
说到这,老姜喃喃自语:“雷镇啊雷镇,你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在等着我们挖掘?”
“那师父,咱们今晚出不出去?”我问道。
灯光下的老姜露出一张笑眯眯的脸:“来都来了干嘛不去,而且非得赶在十二点以后。”
看来他和我一样,越是不让干什么越是要干,桌子上的猫也兴奋地喵了一声。
距离午夜还有几个小时,我们先补了一觉,到点后立马摸黑穿上了鞋。
然而猫已经打起了呼噜,搞得就好像白天赶路的是它一样。
我赶紧掐了一下它的屁股,低声提醒:“醒醒,该干正事儿了……”
在我跟老姜的计划中,大虎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这货明显是累着了,懒洋洋得抬眼瞥了我一下就打算继续睡。
老姜直接从怀里掏出清凉膏,在大虎鼻子处擦了一下,大虎的胡须顿时抽抽,整张脸皱成了一个包子。
眼看大虎清醒了,我们一老一少一猫趁着夜色展开了行动!
老姜很聪明,故意先放把猫放出门,接着我俩装作追猫,一边跑出屋子,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那群奇怪的镇民似乎真把我们当成了洋学生探亲,附近居然一个监视的人都没有。
但我们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脚步很轻很慢,生怕把街道两边的风铃给给招响。
整个雷镇静悄悄的,仿佛所有人都陷入了美梦。
祠堂一直都是我的心结,存着私心的我,便故意带着老姜朝祠堂靠近!
所谓的祠堂就是一座巨大的老宅,里面供奉着雷镇列祖列宗的灵位,外面围了一圈红砖白瓦,平日里是不能进来的,只有逢年过节,镇长才能做代表进来给祖先上柱香。
按道理说祖先保佑的地方,应该正气很足。
但这里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诡异、沉闷、压抑!
“之前我就怀疑,你们雷镇入口的牌坊为什么要做成棺材头的形象?现在明白了,这祠堂就是棺材的身子。”
这是老姜在看到祠堂以后,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顺着老姜说的话,重新去打量,果然这祠堂规规整整四四方方,不就是一口巨大的棺椁吗?
大门还做成了古墓里断龙石的模样,门两边分别刻着两只蹲在地上的怪物石雕,一只是凶神恶煞的猴子,一只是长着四只翅膀的鸟。
“这是巫支祁和魍象!”我惊叫出声。
这两只怪物在我的纹身上出现过,在温韬留下的匣子上出现过,现在又在祠堂出现了……
老姜的视线却被祠堂中央矗立的那根巨大的青铜巨棒所吸引了,这巨棒虽然只是从院子中崭露头角,老姜却一口咬定这东西不简单。
“小子,你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吗?”他问道。
我介绍道:“小时候父母似乎跟我说过,说这根铜棒是雷镇最老的物件了,传说是第一代祖先所建造,当时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具体什么用却始终是个谜!镇长只说是祈福辟邪的。”
老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想带着我翻墙进去,仔细看看这铜棒。
我们两个刚翻上去,老姜就按住我的头喊了声:“趴下!”
紧接着祠堂内就传来一阵奇怪的歌声,那歌声异常的尖锐惊悚,就好像是古老的咒语。祠堂内隐约还有灯光,我们能看到好几个人影来来往往的在祠堂里走,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伴随着‘嘎吱’一声,门开了!
我们就看到先前那个瞎眼老婆婆走了出去。
只是没想到的是,她后面居然还跟着四个瞎眼老婆婆,除了瞎眼的位置不太一样外,几人容貌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她们手中都提着一盏白色的纸灯笼,渐渐得朝河边走去。
我用眼神问老姜,跟还是不跟?
老姜点了点头,身手利索的就提着我落在了墙角。
别看那老婆婆瞎了一只眼,走得倒是挺快,我跟在后头还稍微有点吃力。
瞎眼阿婆一直走到了漳河边的巨大石雕跟前,我藏在树丛中不敢靠近,却发现先前看到的那群面色僵硬的陌生镇民都聚集了过去。
那些人提着的灯笼也是白的,里面却燃着绿火。
一盏盏绿灯笼漂浮在黑暗中,像极了龙王巡河!
瞎眼阿婆没理会他们,而是命人用锄头在石雕下面挖了一个坑,紧接着把一大包神秘的东西埋了进去。
我和老姜离的位置有些远,没看清楚是什么,只看到密密麻麻的灯笼围着石雕转来转去,嘴里唱着古老的歌谣,唱的我直起鸡皮疙瘩。
不知道唱了多久,这些人才停下。
之后他们又开始抄起锄头和铁锹在岛上四处挖掘,似乎是在寻找什么,这让我内心很奇怪,就算是要找东西,不应该在镇民家里翻吗?
有啥东西会埋在荒郊野外的河边?
这里除了坟墓,可什么都没有了。
因为在我的印象中,雷镇的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要选一块怪物石雕做自己的生肖,选了哪块石雕,以后死了就要被安葬在附近。
不过都是婴儿也没啥意识,所以婴儿出生以后,手指的哪个方向,就被认定是坟墓所在。
小时候我还跟父母说这个不吉利,哪有刚生下来就想着死的?
父母却说这是雷镇世世代代传下来的习俗,活是雷镇的人,死了还要当雷镇的眼,守好这片地方。
那群人也不知道挖了多久,我快站着睡着了都没停,直到远处出现鸡鸣,瞎眼老婆婆才打了声招呼:“山老虎要来了,该回去了。”
丑时之后就到寅时了,而寅时往往对应着十二生肖里的虎。
不过这里说到的山老虎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
反正不管怎么样,瞎眼老婆婆跟那群人确实走了。
在确定他们离开后,我才敢偷偷摸上去,敢情渔村看到的龙王巡河,全是这帮人在装神弄鬼。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在雷镇找什么,不过这群人很谨慎,挖完以后还把土埋回去给填平了。
由于实在好奇瞎眼老婆婆埋下去的那包东西是什么,我先在石雕面前鞠了三个躬,拜了拜,说明情况以后才敢开挖。
毕竟我是雷镇的人,对于守护了雷镇几百年的雕像不能不敬!
石雕最顶端是一颗巨大的人头,下面则是长着尖牙利齿的身体,正是我背上的纹身之一:饕餮!
饕餮好吃,被誉为贪婪之神。
夜里的风凉飕飕的,耳边到处都是奇奇怪怪的虫鸣,我生怕饕餮显灵把我给吞了,捡起地上一把被遗弃的铁锹,丢到老姜怀里就让他挖。
“凭什么让我来?”老姜咋舌。
“谁是黑刀麒麟谁挖。”我说道。
结果一铁锹下去,血腥气立马漫出来了。
老姜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示意我退出十步之外,防止有危险,然后越挖越快,空气中的血味也越来越浓。
到最后老姜居然挖出来了一块血淋淋的人肉,那块肉还是新鲜的,摆明是刚从活人身上割下来的,足足有五分之一的大小,后背还有部分洒金冥兽图的刺青。
“这……死的是雷镇的年轻人。”
我心乱如麻,不知道雷镇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变?
眼前这个人不仅受到了五马分尸的刑罚,还被挑衅得埋在了饕餮的石雕下,这是对整个雷镇的挑衅!
意识到这些人的残忍手段以后,我叫老姜赶紧把土埋回去,跌跌撞撞得往回跑,谁知这时突然被一截树枝绊倒了。
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根人的小腿骨。
造孽啊造孽,杀活人分尸,还挖石雕附近的墓地,太残暴了!
我嘴里念着有怪莫怪,将那截腿骨塞回坟包里,却没想到就在我塞的时候,又不小心捞起了一块人头骨。
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慌慌张张的给它埋好。
却发现那个头盖骨有些怪异,它的额头多出了一个洞,大小程度跟眼睛相仿……
当时我由于害怕并没有将它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这颗头盖骨后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赶紧让老姜划的快一点,再快一点!
老姜却在大骂,说一路上都是他在干活,哪有徒弟这样对待师父的?
“别嚷嚷了,快看,雷镇到了。”
我指了指前方,老姜的目光顿时被吸引。
但见远方还真出现了一座坐落在小岛上的城镇,只不过这座镇子太老太旧,跟清朝老宅似的。
在镇子四周,还屹立着四座巨大的怪物石雕,如同四个巨人在守护着雷镇。
“这石像挺奇怪呀……”老姜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劈落下来,哗啦啦的小雨点打在脸上,我知道一场暴风雨很快就会来临。
不知道为什么,看完那四座石雕后,老姜的脸色变得很差。
也不跟我说话了,只是划着船往前走!
就连我怀里的猫也竖起了毛发,时不时不安得嗷呜一声,好像雷镇里藏着看不见的敌人……
我抚摸着大虎的脑袋轻声安慰,眼前出现了一个高高耸立的门字框牌坊,上面清晰得写着八个大字:李家雷镇,生人勿近!
我得意得朝老姜挑了挑眉,意思是自己没带错路。
老姜还是没理我,而是僵着脸划过了石牌坊,眼前出现了一个长满青苔的水塘。
我们的船就在那个水塘停住了。
“哈哈,我李惊岚总算衣锦还乡了!姜管家,别忘了带上给大叔大伯买的北平糕点。”
刚一下船,我就大声吆喝,想把雷镇的人给引出来。
然而四周静悄悄的,就连平日里到处蹦跶的青蛙都不呱了……
大虎更是一脸警觉得竖起耳朵,耳朵口向外,形成两只招风耳。
老姜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这才表情严肃的说了一句话:“你这老家可不是一般的邪门。”
“邪?”
老姜嗯了一声,解释道:“我们进来的牌坊雕刻成了棺材头的形状,这在风水上叫做招阴,很容易把漳河里的阴气顺着水带到镇子里,形成阴宅。”
“如果我没有猜错,那四座石雕也有讲究,它们会把引进来的阴气不断挤压,最后直冲上天,这是在蓄阴养雷呀!难道这地方三天两头都会打雷下雨。”
“做出这个布局的,绝不是普通的老百姓,现在我百分百断定这里就是温韬后代的藏身之地了,这一趟咱们没白来。”
老姜面色露喜,提着大兜小兜就朝镇子里面走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喊:“乡亲们,惊岚少爷回来了!”
那幅熟络客套的样子,就好像衣锦还乡的人是他!
我把早就准备好的怀表在上衣兜挂好,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不急不缓得跟了上去。
没一会眼前就出现了一排排小平房,此时的雷镇安静得不像话,只有屋檐下悬挂着的一串串古铜色铃铛在我们经过的时候,被风带起一阵响声。
夜间的铃铛声,清脆幽远,让人不禁想到古墓里的镇魂铃。
老姜在经过一户人家的时候,多看了几眼屋檐下的铃铛,瞳孔陡然一缩。
我问他怎么了?
他指了指铃铛上雕刻着一个扭曲的文字道:“还认识这是什么吗?”
“殄文!!!”
我惊喜万分,老姜的观察力果然惊人,我在雷镇生活了十多年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只知道挂风铃是家乡的一个习俗。
只要屋檐下有铃铛,不管多远,死去的亲人都能听到家中的呼唤。
没想到上面居然雕刻了殄文,看来雷镇中还真有人懂这个。
老姜掏出笔记本小心翼翼的描摹下了那个看不懂的文字,然后装腔作势问:“惊岚少爷,去你家还要走多远啊?”
“就在眼前了,姜管家。”我答道。
按理说,石牌坊那里就开始有镇民巡逻,只要有生面孔就会被驱逐出去。
可我们不仅靠了岸,还走了这么远的路,都没看到一个巡逻的镇民。
难道说,雷镇真的出事了?
天已经彻底黑了,我从身上摸出一个西洋式样的手电筒拧亮,循着记忆带老姜前往我小时候的家。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突然感觉身后好像有人跟踪我们!
我们走,他就走。
我们停,他就停。
虽然小雨淅淅沥沥的,打的铃铛声越来越急,但我跟老姜还是听出了隐藏在雨中的脚步声。
老姜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装腔作势的小声问:“惊岚少爷,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呀,该不会闹鬼吧?”
我安慰他胆大点。
随后猛然扭过头,将手电筒照向了街道的拐角,大吼一声:“什么人?”
我的速度实在太快,对方根本来不及躲藏。
只见手电光下出现了一个佝偻着身体,满脸皱纹的老婆婆。
老婆婆手里提着一盏白灯笼,一只眼没了,另一只眼阴森森的望着我,让我一下子想起了渔村老板说的龙王巡河。
大虎喵喵得叫唤,那人干笑了两声:“老婆子不是鬼,呵呵。”
话音刚落,家家户户紧闭的房门都开了,一个个僵硬的人影提着白灯笼站在门口,直勾勾得望着我们。
这场景实在太诡异,老姜暗暗拽了拽我的衣袖,叫我赶紧认认叔叔伯伯的喊人。
然而我的恐惧,却比老姜要大十倍百倍。
因为这里的人我居然一个都不认识了!
就算过去了十几年,大家的变化都很大,也不至于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吧?
我努力的从年轻人里寻找小时候的玩伴二蛋和狗三子,甚至去找当年打着火把想把我抓回来的巡逻队李富贵和李开山兄弟,也都是徒劳。
雷镇还是那个雷镇,但所有我认识的人都不见了……
他们一个个都提着纸糊的灯笼,僵硬的望着我,让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见鬼了。
我揉了揉眼睛,身后的老婆婆笑呵呵得说道:“你们两位这是走错了?”
一听这话,我更确定有问题了。
雷镇的人哪有这么礼貌,敢闯进来的要么被五花大绑,要么被丢进河里。
想到这,我转了转眼珠子,赶紧抱住了老婆婆:“张婆,我是李惊岚啊!没想到出去留学十几年,你都这么老了,老的我都认不出了。”
“惊、惊岚啊。”老婆婆有些结结巴巴。
我赶紧朝老姜示意:“姜管家,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分点心啊。”
“这位是我的私人管家,姓姜。这只是我养的宠物,叫大虎。”
我热情得跟村民打招呼,并且很是自来熟的跟他们拉起了家长里短:“哎呦,以前的我,就那么点,要不是各位大叔大伯照顾,哪有这个运气去英国念书?”
我一边比划了个一米的身高,一边拆糕点盒子,问雷镇现在怎么样了?
镇民们对我露出警惕的眼神,我赶紧指着左手边的一处人家:“原来我就是住在那里的,小胖,别人不记得我,你总不能忘了吧?”
说完,我跑到原本邻居小胖住的地方去看。
果然,小胖也不见了,现在住在他家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个男人跟我的年纪相仿,瘦瘦高高的,一点都不胖,我却故意拉着他的手,如数家珍的说着大家以前一起干过的坏事:“之前富贵叔家养的老母鸡被你炖着吃了,我帮你扛的,忘了?”
“我还带着你偷看阿花洗澡,想起来了不?”
男人后知后觉,指着我的脸,恍然大悟:“惊岚,真是你啊。”
“废话,我现在可是喝了洋墨水的留学生,对了,你爹肺病好点没?我的行李箱里有西药,姜管家!”
我朝老姜使了个眼神,老姜把一盒糕点拿给男人以后,又从里面找别的东西,翻了半晌苦着脸道:“少爷,我好像落在火车上了。”
“你说说你,第几回了。”
我没好气得指着老姜一顿批,偶尔还蹦出几个洋单词,把雷镇的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小胖却跟我说没事儿,他爹早就好了。
“天都这么晚了,惊岚你坐火车肯定累着了,咱明天再叙旧吧?”老婆婆突然上前打住了我的滔滔不绝。
我也有这个意思,但瞅了瞅自己原本的家,面露为难道:“可惜我走了以后,家里也没人收拾了,看来只能住祠堂旁边的公家屋了。”
老婆婆提着灯笼,打算带我们过去。
我笑着道:“张婆,我知道在哪儿,出去一趟又不是脑子摔傻了,雷镇的一草一木我熟着呢。”
饶是如此,老婆婆还是把我们送到了目的地!
祠堂就在雷镇的正中央,也是雷镇的禁地!我们是无法靠近的。我们是住在距离祠堂一百多米的小木屋里,也就是所谓的公家屋。
我跟老姜介绍道:“镇子里如果来了外人,就会被安置在这里,不过这种情况一年也没一两次。”
瞎眼老婆婆全程只是在那里阴森森的笑。
等把我们送进屋子里后,还不忘叮嘱一句:“二位客人记住,晚上十二点后千万别出门!”
我跟老姜对视了一眼,故意问:“为什么?”
老婆婆诡异的盯了我一眼,露出一口白惨惨的牙齿:“这几天龙王爷都在漳河巡游,到处挑女婿,惊岚小少爷这么水灵,又是喝过洋墨水的,万一被挑上可就得英年早逝了……”
老姜说道:“那我这个糟老头子应该没事吧?”
老婆婆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说不准,人家龙宫里也缺一位洋管家呢。”
我们装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第一时间插上了门栓,紧闭好了窗户。
眼看老婆婆的影子一晃一晃的走远,我这才敢跟老姜交流情报:“师父,雷镇不对劲呀!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刚刚我试了好几个人都有问题,特别是邻居家小胖,他绝不是小胖,因为小胖根本没跟我偷看过阿花洗澡,阿花其实是一头老母猪。”
老姜噗嗤一声笑了,说我真损,不过也真聪明。
我继续说道:“还有那个老婆婆,明明到了四十岁就要进祠堂,他怎么会在镇子里溜达?”
老姜沉思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继续演戏,敌不动我不动,看他们能耍出什么花样!”
在老姜的骂声中,我得知那白脸儿居然是百年难遇的血煞。
刚出棺的血煞就是一具脱了皮的尸体,浑身都是血淋淋的,只会简单的攻击和捕猎动作,并不可怕。
可随着它吸食的鲜血越来越多,就会慢慢长出新皮和五官来。
那个时候,它的实力也会像飞一般的增长!
所以这血煞一开始并没有暴露自己,而是利用秀水村民的贪心,骗他们撬开棺材,慢慢吸干全村人的鲜血增长实力。
眼下它已经长出了皮和嘴巴,要是鼻子眼睛都长出来,怕是离尸王也只差最后一步了……
我问老姜,他嘴里的四妹是另一位黑刀麒麟吗?
老姜答道:“对!四妹的剑是这东西的克星,只要她来,我们这次就有九成的把握了。”
“喵呜……”
正当我和老姜交谈之际,窑洞里忽然传来一阵猫叫声。
那叫声很凶,就仿佛在对敌人发出警告,我顿时就想起了搁在洞里的那只金皮斑斓玳瑁猫。
“不好!出事了。”
老姜的反应比我快,他丢掉烟,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冲进了洞里。
等我慌慌张张的拧亮手电筒后,就看到带上山的那只猫浑身的毛都炸开了,正瞪着一双铜铃大的眼睛,龇牙咧嘴的对着一个方向咆哮。
而在那个方向,孔二狗居然被一根麻绳给吊死了!
他的面色铁青,舌头拖出半截,可一张脸却是冲我笑着的。
“怎么会这样?”我问老姜。
一个疯子怎么能在两个大活人的眼皮子底下死掉?
要知道我们刚刚一直站在附近,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发现。
“那东西刚刚应该来过了,孔二狗是被魅住心神自杀的。”老姜检查了一个尸体判断道:“只不过那东西速度实在太快,快到我们发现不了,只有这个小家伙看见了。”
说完,老姜指了指那只金皮斑斓戴帽猫。
我恍然大悟:“所以你买了它,叫我抱了一路,原来是为了这个功能啊!”
老姜解释说猫跟老虎是近亲,天生具有猛兽的捕猎天赋。
再加上嗅觉和视觉是人类的上万倍,所以哪怕血煞再快,还是会被猫误以为是入侵自己地盘的敌人。
可我又提出了一个疑问,既然那血煞能收拾孔二狗,为什么不顺带收拾掉我们呢。
老姜指了指脑袋告诉我:“因为它有智商,知道我们比孔二狗难收拾,你听过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老姜这句话令我一张脸垮下来,敢情血煞是想慢慢玩死我们。
“它是不会让任何一个人活着出山的。”
老姜表情凝重的道:“走吧!我们得赶紧找到它的巢穴,这只血煞还没完全成型,每天晚上还要回墓里吞吐月光精华,那就是它最弱的时候。”
说完,老姜率先继续上山,我赶紧抱住那只金皮斑斓玳瑁猫。
这一次,我看这只肥猫居然格外顺眼。
我们很快就到达了秀水村,村子被夹在两座山的魁星宝地上,风景秀丽,白墙黑瓦。
只是整座村子却像我们看到的情报一样,成了一座无人村。
我和老姜一户户的踹开房门,果然连尸体都找不到,牲畜也都消失了,甚至都听不到鸟叫。
整整一座村庄就这样被无情的从地图里抹去,给我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而在村子的后头,我们找到了那条泥石流形成的血河!
此时那血河已经红的看不到河底,散发出刺鼻的味道,我们在山下闻到的血腥气应该都是从这里飘散出去的。
整条血河从山顶流淌下来,仿若一条红色的丝带。
我找了个玻璃瓶,想要接一瓶水,对着光研究下这红色的物质到底是什么?
毕竟我是考古系毕业,对于科学研究多少懂点。
老姜却突然喊了声:“别动!”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迈开的一只脚停在了半空。
原来我脚下的泥地里有一排奇怪的鞋印,那鞋印有一弯弯月牙形的纹路,不像是村民的平地布鞋。
老姜蹲下身瞄了眼道:“看到这一排排防滑纹了吗?这是登山用的回力鞋,盗墓贼穿的,待会上山的时候动静小点,他们应该就徘徊在古墓附近。”
“那这水?”
“还有消失的村民?”
“咱们不搞清楚就直接找墓吗?你不是一直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我有些犹豫。
老姜笑吟吟的看着我:“这才拜师一天,学的倒是快!”
“等你爬到山顶就什么都明白了……”
带着万般疑惑,我跟老姜顺着血河两边的滩涂向山顶攀爬。
有些地方极为陡峭曲折,让我不得不使用背包里的飞爪钩和登山绳,毕竟我是考古出身,这些都是基本能力。
正当我想将打好孔的绳子丢给老姜的时候,他却笑眯眯的在陡坡上行走如飞,一个呼吸的功夫就甩出我一大截。
这身手,我也只能在武侠小说中看到,果真是黑刀麒麟!
等老姜坐在山顶悠闲地抽了一根烟,我才大汗淋漓的爬上去,我刚想夸他厉害,他却让我往下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因为我们身处山顶,可以俯瞰整个血河。借着阳光的强大穿透力,我看到血河底堆满了尸体,这些尸体都以一种怪异的姿态扭曲,有的脖子转了一百八十度,有的两条腿成了八字型。
最恐怖的是,他们都张大了嘴,将一双双惨白的手举起来,像是在呼救,就仿若行为艺术家手中的血腥玩偶。
要不是老姜扶着我,可能我都要一头栽下去了,因为这一幕实在是太恐怖!
我万万没想到人间蒸发的秀水村几十口人居然都沉到了血河底。
这条河让他们发了横财,也成了埋葬他们的坟墓!
“多看几眼,看多了以后再经历这样的事,就不会害怕了。”老姜淡淡的说道。
我足足修整了半个小时,才跟老姜继续往山顶深处摸索。
情报里说是下雨天一道惊雷劈开了那座墓,我们脚下有的碎石上已经出现雷气烧灼的痕迹,想必已经不远了。
越是这样,我们越要小心翼翼,连怀里的猫都被我捆住了嘴巴。
按照评书里讲就是:马摘铃人衔枚,因为附近极有可能盘踞着一伙盗墓贼。
果然想什么来什么,往前推进了一百米不到,我们就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血红色洞窟!那洞窟周围都是崩裂的碎石,可怕的是洞里还咕咚咕咚的往外溢出血水。
虽然那血水只有两指粗细,但我知道,这就是那条滔天血河的源头!
此刻那洞窟的旁边,聚集着十几道身影,这些人腰后面都别着弯刀或者土枪,赤裸的上半身露出健硕的古铜色肌肉,叽叽呱呱的像是在争吵。
这群人应该来了有两天了,因为旁边还扎了两顶军绿色的帐篷。
我跟老姜藏在石碓后,隐约能看到帐篷里躺了好几个伤员,这些伤员都是面色惨淡,时不时发出一句呻吟。
让我奇怪的是,他们的伤都是左右手少了半截胳膊。
这让我不禁想起了来时车夫讲的那个恐怖故事:昨夜里回来了一辆无人马车,拉着一车血淋淋的断臂!
“张大把头,这墓就是个吃人的牲口,兄弟们干了两天两夜,死伤惨重。你还要逼人进去,是不是有点太不讲道义了?”一个大汉开口道。
“是啊,你要下你下,我还想留住胳膊搂家里的娘们呢。”
另一个人也附和。
“放肆!”
为首那个包着白头巾,满脸凶相的男人呵斥道:“空着双手回去,我怎么向死难兄弟的家属交代?谁再敢当逃兵,我一枪毙了他。”
说完,他将一把盒子枪重重的拍在了地上,脸上那道倾斜的刀疤顿时震住了群贼。
可很快,群贼就再次惊慌起来,因为刚刚被放进洞的一个同伙出来了,他是被守在洞口的两个人用保险绳拉回来的。
此刻的他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不断地在地上打滚,发出惨嚎声。
我定睛一看他的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跟帐篷里的伤员一样,他也是两条胳膊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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