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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零:福运娇妻有点甜无删减+无广告

砂糖西红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关尔浔吓得一激灵,他还从没用过这种态度喊她。崔耿猛地抬头看她,眼底微怒,表情却是苦笑:“你先是吵着闹着要离婚,现在又说要好好跟我过日子,你到底把我崔耿当作什么?感情是儿戏吗!”他是喜欢她,他是想让她改变心意。但绝不想她就这么随随便便做了决定。关尔浔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便慌慌张张想要解释:“我…我我…”她没有把感情当儿戏,更不是一时兴起。她关尔浔重生回来,这个决定早在她心里想过几千,几万次了。可是,她又该怎么跟他解释这‘突然’转变的心意呢?崔耿不想再听,他推着自行车大步流星往前走去。可走出两米,他又顿住脚步犹豫了,他终究还是不忍心将她一个人丢在半道上。崔耿闭上眼无奈叹口气,而后缓缓的说:“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考虑,我希望你能仔细想清...

主角:葛大娘崔耿   更新:2024-11-05 12: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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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葛大娘崔耿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八零:福运娇妻有点甜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砂糖西红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关尔浔吓得一激灵,他还从没用过这种态度喊她。崔耿猛地抬头看她,眼底微怒,表情却是苦笑:“你先是吵着闹着要离婚,现在又说要好好跟我过日子,你到底把我崔耿当作什么?感情是儿戏吗!”他是喜欢她,他是想让她改变心意。但绝不想她就这么随随便便做了决定。关尔浔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便慌慌张张想要解释:“我…我我…”她没有把感情当儿戏,更不是一时兴起。她关尔浔重生回来,这个决定早在她心里想过几千,几万次了。可是,她又该怎么跟他解释这‘突然’转变的心意呢?崔耿不想再听,他推着自行车大步流星往前走去。可走出两米,他又顿住脚步犹豫了,他终究还是不忍心将她一个人丢在半道上。崔耿闭上眼无奈叹口气,而后缓缓的说:“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考虑,我希望你能仔细想清...

《重生八零:福运娇妻有点甜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关尔浔吓得一激灵,他还从没用过这种态度喊她。

崔耿猛地抬头看她,眼底微怒,表情却是苦笑:“你先是吵着闹着要离婚,现在又说要好好跟我过日子,你到底把我崔耿当作什么?感情是儿戏吗!”

他是喜欢她,他是想让她改变心意。

但绝不想她就这么随随便便做了决定。

关尔浔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便慌慌张张想要解释:“我…我我…”

她没有把感情当儿戏,更不是一时兴起。

她关尔浔重生回来,这个决定早在她心里想过几千,几万次了。

可是,她又该怎么跟他解释这‘突然’转变的心意呢?

崔耿不想再听,他推着自行车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可走出两米,他又顿住脚步犹豫了,他终究还是不忍心将她一个人丢在半道上。

崔耿闭上眼无奈叹口气,而后缓缓的说:“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考虑,我希望你能仔细想清楚,认真对待。”

最后他又抛下句:“等做了决定,可就不能反悔了…”

他会这么生气,会说这么多,完全是不想她将来后悔。

他们现在可以说是假夫妻,但等日子久些,她再后悔想回头可就来不及了……

说完,他就继续往前走,不过这次脚步缓慢许多,好方便她跟上。

关尔浔双眼微红,眼眶逐渐湿润起来,心头止不住的颤。

她心里很清楚,这个男人所说所做的一切,都全是为了她好……

她在心中给自己鼓劲:

崔耿,这次我不会放开你的,我一定要亲手捂热你那颗被伤透的心……

想着,她便快步跟了上去。

晚上,一家五口吃过晚饭,就各自回了房间。

只有崔耿去了院儿里的澡堂洗澡,而关尔浔一个人待在屋里。

十五瓦的玻璃圆灯泡照射出橙黄色的淡光,在三十来平的屋子里,这灯还是很亮堂的。

只是因为电压不稳的缘故,使得灯光一会儿忽明一会儿忽暗,略微有些晃眼。

趁现在没其他人在,关尔浔便忙端坐到右侧床沿,闭上眼心无旁骛的冥想着。

几秒钟后,她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类似游戏板块的页面。

这个页面是片很大的草地,正中有一小亩已经开拓的土地,而最左边还有潭清澈泉水。

在页面的右上角是几个黄色圆点,最上方正中还显示了等级1,以及升级所需积分。

小黄点的功能依次是:背包,兑换栏,种植时常,已开拓土地数量。

看上去,这应该是个二十一世纪才会有的种植小游戏。

这东西是她死后,在虚无中奇遇到的一个老婆婆送给她的。

老婆婆说和她有缘,所以就把这东西送给了她,还说此物会有不小的用处,千人千变。

看来这东西到她手中,就变成了个种植系统

不仅如此,这位老婆婆还帮助了她重生,因此她现在才能坐在这里,弥补从前做错的一切……

她心里是感激这位老婆婆的,只是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遇见。

随后关尔浔便研究起了系统的用途。

土地旁有排小字提示说,初始会赠送二十粒玉米种子。

她按照提示将种子一一种下,这小亩地能种四十粒种子,所以她只种满了半亩地。

接着她又跟随提示点了浇水按钮,随即就出现一个小木桶盛出泉水浇在了土地上。

这时,泉水旁和土地旁都出现了一排小字。

泉水旁的小字上写着:有使人强身健体的功效。

土地旁的小字上写着:要记得每天来浇水哟。

看来,这亩土地需要人每天照看,而这潭泉水确实有那老婆婆说的‘不小的用处’。

老婆婆只教了她如何开启系统,却没说这系统怎么用,所以她只有靠自己慢慢研究了。

关尔浔想,还是等她哪天有空,再来慢慢捣鼓吧。

而后她便将系统收了起来。

睁开眼,关尔浔无意瞥见了右侧床头柜上的台灯。

台灯上壳是翠绿色塑料做的,下面的灯托用的是土黄色金属,塑料下方只有个比拇指大些的灯泡。

瞧着瞧着,关尔浔就微微笑了。

她想起来,这台灯是崔耿为了她特意买来的,应该花了他小半月的工资。

关尔浔从小就怕黑,她从来都不敢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屋里睡觉。

儿时没电灯,她就点着油灯睡觉,长大些有电灯了,她就整夜开着灯睡。

这一点,从小就跟她玩的崔耿是很清楚的。

别看这个男人平时粗枝大叶的,可在面对她的事时,永远都是那样细心,周到。

可笑的是,上辈子的她却以为,他是想用这点小恩小惠,好将自己永远困在身边,因此她更加看不起他。

正想着,洗完澡的崔耿回来了。

他此刻穿着一件薄汗衫和一条短裤衩,浑身的腱子肉瞬间显露无疑,而他脸上还有刚刚洗完澡残留下的淡淡水渍。

他浑身肌肉不明显,所以穿着衬衣时根本看不出来。

关尔浔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的身材居然这么好。

她不自觉咽了口唾沫,脸上微微一红。

崔耿没注意到她出神了,当即就面无表情跟她说:“我洗好了,换你去。”

关尔浔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她心虚地连连点头。

而后她一把冲到衣柜前,拿上换洗衣物就跑出了屋。

等她洗漱完回来时,崔耿已经坐到木沙发上看书了。

他碎发微润,冷峻的脸庞透着温柔,却又给人一种一丝不苟的感觉,立挺的鼻子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与精致。

再配上那专注的神情,真是让人怎么看怎么觉着帅。

关尔浔已经换上了一套碎花睡衣,她的头发太长,洗了不容易干,所以她只是把头发散了下来,没洗。

余光瞥见人回来了,崔耿才放下手里的书抬眼看她。

身穿宽松衣裳,又披着黑长细发的关尔浔,倒多了几分清丽绝俗的味道。

崔耿连忙抛开这些奇怪的想法,语气不咸不淡的说:“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还得回门。”

一听明天就能见到年轻康健的爸妈,关尔浔立马心头欢喜,开始期待。

而后,她抿了抿唇,扭捏地问他:“那你呢……”她是想问,他依旧是睡沙发吗?

毕竟,上辈子从她嫁过来开始,他就一直是睡单人沙发的。

不,与其说是睡,不如说他是在打坐。


关尔浔拦下崔建国想要搀扶自己的手,她自顾自的说:“那天我没好好敬你们一杯茶,更没认真的喊一声爸妈,今天我想要补上。”

随即她伸手去端杯子,杯子被她认真捧着,她真诚的喊道:“爸,妈,请喝茶。”

儿媳那样诚恳,二人实在不忍拒绝,只好接受了这番心意。

他们齐齐接过搪瓷杯,又一同应声:“诶!”紧接着两人就喝了热茶。

崔家买不起好茶叶,所以这茶又涩又苦,还有股霉味。

可他们喝着却觉得是甜的,只因这是乖巧儿媳敬他们的茶。

这杯茶简直甜到了心里去,香极了!

喝过茶,赵淑芬捂着胸口咳了声,随后就忙对关尔浔说:“好了好了,快起来,地上凉。”

关尔浔淡淡的笑,她心满意足站起身:“既然妈好些了,那咱们出去吃早饭吧。”

老两口互看一眼。

崔建国笑得牵强,他心虚地眨着眼:“我们吃过了,你们小夫妻跟小狄去吃吧。”

关尔浔当即拆穿:“汤圆就那么些,爸妈哪儿吃了?”

她来除了道歉外,更是想喊公婆去堂屋吃饭。

东西再少,再不够吃,也不能落下了谁。

老两口尴尬的笑了,场面略微有些难堪。

被看穿了,赵淑芬也就不再遮掩身后的馒头,只借口说:“年纪大了,吃不了太精细的东西,怕不消化,你们吃。”

崔建国同意地点点头。

关尔浔走近来搀着赵淑芬的胳膊,柔柔劝说:“那就少吃些啊,我胃口小吃不了多少,爸妈再不吃那就只有浪费了,跟我出去吧…”

见二老不松动,她又说:“爸妈要不吃,那我也不吃汤圆了,跟你们吃馒头。”

崔建国无奈笑了,他妥协道:“好吧,他娘,浔浔一番心意,咱就出去吃些吧。”

孩子有这份心,他们不好再推辞。

出去装装样子,随便吃两口,也好全了儿媳一番孝心啊。

爷们儿都同意了,赵淑芬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老一少搀着她下床,一齐走出屋子。

吃过早饭,小夫妻俩就打算出门认亲了。

临出门前,崔耿将烟酒糖放到自行车头篮里,关尔浔则进到屋里去擦口红。

崔耿上身穿着件的确良白衬衣,身下则是条黑色长裤,他脚下还有一双在重要场合才会穿的中档皮鞋。

他身材不胖不瘦,很是匀称,瞧着白净文弱,却又比不少人高大些。

一头碎发更显他阳光,青春,魅力十足。

崔耿笔直站立,他双手撑在自行车手把上,静静地等在院儿内。

这辆自行车是因为今天要出门认亲,他特意找朋友借的。

车子有八成新,凤凰牌的,车管上油漆锃亮,看着就很舒适。

关尔浔很快擦好口红从屋里出来,她认真的打量了一下男人,有些难为情的说:“你这样…真帅…”

上辈子她一见到他就烦,就算他打扮得再帅气,她也是不会多瞧一眼的。

现在这么细细一打量,他还真是挺帅的…

关尔浔肤色偏白,她脸上不用擦粉就已经很白皙了,再涂上口红,更是让她看上去气色绝佳。

一身鲜红旗袍衬得她娇艳欲滴,温婉动人,凹凸有致的身形怕是要让不少女孩艳慕。

崔耿不禁脸红,他才是看迷了眼,当下只觉得眼前这女孩无限美好。

良久他才醒过神来,接着忙将眼别开,他没回答她的夸赞,而是说:“走吧。”

随即他伸脚瞪开自行车支撑杆,又抬腿跨上了车。

关尔浔理好袍摆,侧身坐上了后座,她羞涩垂下眸,缓缓搂住他的腰。

她双手贴在男人小腹前,隔着衣衫,她指尖触到了他那若隐若现的腹肌,几块儿小疙瘩硬邦邦的,仿佛满满都是力量感。

想着,关尔浔便侧着脸贴到他后背上。

这些举动,让崔耿顿时浑身一僵,他不自觉心跳加速,嘴里结巴的吐出几个字:“别,别靠那么近…”

关尔浔抬眸看他,询问道:“我搂太紧让你难受了吗?”她觉着自己没多使劲啊。

崔耿怕她误会自己是因为难受,立马脱口而出:“不!”

随即他又觉着自己反应太过,停顿别扭了好一会儿,他咽下口唾沫才说:“只是…只是我觉得靠太近不大好,你还是离远些吧。”

他是怕他们‘靠得’太近,他将来更不舍得放她走,还是远着些的好…

关尔浔以为他是开始嫌弃自己了,便不乐意地搂得更紧了些:“这有什么?你是我丈夫,我怎么不能搂了,难道还有人会说什么?而且…我怕。”

她好些年没坐过自行车了,更没穿着旗袍坐过后座。

因此她有些怕,心里很没安全感,贴着崔耿是她唯一能安心些的法子,所以她才搂那么紧。

听到她说怕,崔耿就不再说什么了,反而还撑直了腰,让她更好靠些。

随后他踩动踏板,将自行车缓缓驶出崔家院儿内。

他骑车的动作很是僵硬,别扭,瞧着似乎是很紧张。

很快崔耿就将车子驶到大马路上,现在是上班早高峰,所以路上行人还是很多的。

8几年开得起汽车的人少之又少,因此一路上都见不到什么汽车,自行车跟三轮车要更常见些。

街头巷尾写着“少生优生,幸福一生。”之类的标语。马路上人们的穿着更是以黑,绿,灰三色为主。

没有源源不断的汽车鸣笛声,没有令人作呕的汽车废气,有的只是让人清爽的新鲜空气,和各种早点摊飘来的香味。

路人行色匆匆,却又显得安定美好,充满人间烟火气。

关尔浔感受着微风,看着路边翠绿大树一颗接一颗倒退,她再紧紧抱着面前的男人,心中竟莫名有种青涩恋爱的感觉。

上辈子她和崔耿,一见面不是争吵就是赌气,还从没这么和气的坐在一辆自行车上过。

他们更是没谈过恋爱,直接就跳过这一环节结了婚。

她也没和别人恋爱过,所以从未体会过这种滋味。

当初离了婚,爸妈倒是给她介绍了不少相亲对象,可她一个也看不上,一心只想着播音事业。

这辈子,她希望能和崔耿,把这缺失的体验弥补上……

就这般,一对白配红的俊男靓女,骑着自行车路过的场景,倒成了这条马路上一道惹眼的风景线。


关尔浔从混沌当中醒过来。

眼前一片清明。

房间内,粉刷不久的卫生墙上挂着1985年的日历。

正前方左侧是老式带镜大衣柜,衣柜右侧有个破旧单人木沙发,右转房门那面墙摆放着三门五斗橱。

窗户上贴的一对囍,为屋内这对新人增添了些许喜气。

周围一切都充斥着浓浓八十年代气息,她尘封多年的记忆瞬间被唤醒…

双人床上,关尔浔坐在床尾正中,面前高挺的男人背身而站。

宽厚而熟悉的背影令她鼻子一酸,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是他!

她的前夫崔耿!

那个从小疼她,保护她,后来又为了她杀人入狱,最后病重临终前还苦苦念着她名字的男人。

关尔浔站起身,难以置信抚了抚身上黑衣,触感是那样真实。

关尔浔激动得手足无措,怦怦乱跳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她真的重生了!

重生在他们婚后第二天!

重生在他还没入狱病重,她还没出车祸,他们还没离婚,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

泪水顿时夺眶而出,视线变得朦胧。

面朝大衣柜的崔耿,瞧见映在镜中的女人红了眼睛,他愣了愣,立刻转过身来。

见她这副模样,崔耿心口抽了一下。

难道是自己刚才那些话说的太重了?

他目光柔和下来,满脸心疼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现在知道哭了,结婚当天你不是很厉害吗?”

“给,擦擦。”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洁白手绢递出去。

他们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从小到大只要她一哭,他就再没办法,心甘情愿被牵着鼻子走。

关尔浔回过神来抬头望他,心里又苦涩又庆幸。

她伸手去接过手绢,声音已然沙哑:“谢谢…”

上辈子自己大学刚毕业,运气很好的被分到家这边的城市工作。

刚一回来,爸爸就跟她说了婚事。

她不想这么早结婚,加之又有‘好姐妹’的窜捣,死活不愿意嫁,可爸爸却把她强行嫁了过来。

结婚当天,在娘家还好,但一到了崔家她就开始各种使性子。对着亲朋好友阴阳怪气,还不愿喊公婆一声爸妈。

婚后第二天,也就是此时此刻,他苦口婆心的来劝自己出门认亲。

她却因为心中怨气,用最恶毒的话语一遍遍重创他,后来终于逼他立下三个月离婚的毒誓。

直到婚后第四天上班,他们都没跟对方说过话,期间一直都是她睡床,他睡沙发。

她前世真是瞎了眼,明明这个男人对她那么好,那么爱她。但她却一心想要逃走。

为了能离开,不惜羞辱他的家人,践踏他的一片真心。

现在重生回来了,她会好好弥补之前的过错。不会再让真心对她好的人心寒,让悲剧再一次发生!

愧疚和欣喜两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她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努力压下这些情绪,她吸吸鼻子道:“等我收拾下,吃过早饭我们就出门。”

说着,她偷偷拭了把泪,走向大衣柜去照镜子。

崔耿整个人呆在原地,她这是……答应和他出门认亲了?

走到镜子前,镜中的自己脸蛋精致,皮肤白皙嫩滑,十分的年轻有活力,只是一身黑衣格外刺眼,她皱眉。

新婚穿黑衣,这也是她为了气崔家人故意这么做的。

正准备换衣服,她又从镜中瞥见注视她的男人:“我要换衣服,你…”

崔耿赶忙移开眼,他转身去开门,走出去前丢下几句话:“感情的事我不会强求,三个月为期,到时你还是执意要走,我们就离婚。”

他不想强行把她留在身边,但又不甘心就这么答应放她走,他想要再争取一次…

关尔浔张口刚要说什么,男人却麻利地走出去并关上了门,她只好作罢。

接着,她拉开衣柜,从里拿出家人早为她备好的鲜红衣裳,打算换上。

崔家院儿内,小堂屋连着崔耿父母的卧房,坐落在院子最里。

而主屋两边的几间小土屋,左侧是兄弟俩的卧房,右侧则是灶房和茅房以及澡堂。

不到四十平的三合院正中,还栽种着一棵近七米高的枣树。院里布局紧凑,一应物件都显得很是陈旧。

一个面目刻薄的中年妇女走进来,她双手叉腰,中气十足喊道:“姓崔的都给我出来!”

从屋里出来的崔耿见状,只得抛开那些烦闷苦楚,快步迎上去。

表情严肃专注:“出啥事了葛大娘?有话好好说。”

这葛大娘是巷里出了名的泼辣,从她家门前经过稍不注意踩个泥印,都要被她念骂三天。

如今她这副样子跑家来,定没啥好事。不过他家人一直本分谨慎,倒也不用怕她。

面对温和有礼的崔耿,葛大娘不仅态度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凶悍,面目扭曲得像那吃人的饕餮。

说起话来更是唾沫横飞:“你爹妈怎么教的娃?居然跑来我家偷零嘴,饿死鬼投胎啊!”

关尔浔刚换好衣裳,就听到外面吵嚷不断。

思绪被拉回到从前,她忽想起这一天,邻居葛大娘找上门来。

说家里亲戚从大城市寄来的一盒饼干不见了,非胡搅蛮缠说是崔耿弟弟崔狄偷的。

当时她厌恶崔家人至极,她不帮着夫家澄清这件事就算了,居然还在旁各种暗指就是崔狄偷了东西。

重活一世,她不能让这场闹剧再发生一次。

来不及梳妆,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就转身开门跑去院儿里。

走至院内,崔家人是都在了,他们此刻站在枣树底下,不断和那妇女争论。

大门口还围了不少人看戏,这些人都是崔家的左邻右舍,他们一个个探头探脑,生怕错过半点好戏。

这时人堆里一男同志开口了:“这年头可比咱那个年代强多了,又饿不死,居然还跑去人家里头偷吃的…要是我儿子我不大嘴巴抽死他!”

另一女同志却没那么武断:“这事儿还不一定呢,咱们跟崔家多少年邻居了?他们一家都是老实本分人,他家小子咋会偷东西。”

又一人跳出来反驳:“那可说不准,这小子平时就是个不开腔不出气的,谁晓得他在心里憋啥坏心思呢…”

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儿子,赵淑芬慌得跟什么似的,生怕小儿子被人误解是坏孩子。

她一脸虚弱憔悴,连连摆手,嘴里一遍一遍说着不会的。

她有严重的冠心病,常年身子弱,急不得。

崔建国怕她有个好歹,赶忙安抚好她,而后才看着葛大娘道:“大妹子,你是不是把东西放哪儿忘了?要不你再回去找找。”

葛大娘伸出手一横,一副时刻想动手推搡的样子:

“忘个屁!昨儿下午就是这混小子在我家门口贼兮兮的瞅,今早我就发现零嘴不见了,不是他偷的是谁!”


“娘,你在这儿干啥呢?咋坐地上啊。”这人是葛大娘的儿子郭小虎,今年11岁了。

娃子有些懵逼,他不过上个茅房的功夫,娘咋就坐人家里地上了呢?

看到儿子来了,葛大娘当即就哭喊得更加大声,如同那倾泻的堤坝般,随即又把苦水跟儿子吐了遍。

事情搞清楚后,郭小虎的脸上明显挂不住了。

他一脸的畏惧心虚,有些难以启齿:“哎呀娘…那饼干,是我拿的……”

原来,是郭小虎看到饼干没剩两块儿,所以就自作主张拿去分给巷里的小弟们吃了。

家里吃的都紧着他先,因此把零嘴拿走时,他也没想着要跟娘说一声,结果居然闹这么一出。

得知事情真相,葛大娘脸都气绿了,她‘蹭’的跳起来,抡着巴掌往儿子屁股上挥去。

“臭小子!你当你大财主啊?自家还吃不饱呢,你拿去给那些野小子吃!我打死你我!”

真是丢死个人,此刻她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郭小虎被打得满院儿跑,他一边跑一边捂着屁股,嘴里又是哎哟哟又是求饶。

看戏的街坊听完葛大娘这话,脸色也不好看了。

郭小虎跟巷里同龄的娃都玩得很好,她口中的‘野小子’,指不定就是他们谁家娃呢!

崔耿不想看他们再闹腾下去,他严肃呵止:“够了。葛大娘,这下该你给我家一个交代了。”

他一家子老实本分,还从没被人这么冤枉过,他不可能让这事就这么含糊过去。

葛大娘自然明白崔耿的意思,她这才停止了继续‘教育’孩子。

随后她双手撑腰,就算理不直她气也壮:“交代?什么交代啊!不过就是个误会嘛,难道还想让我补偿你们家?”

她没好气的打量着崔耿,一副觉着这人小题大做的模样。

崔耿被这话气到极点,他从小到大都是和直爽人来往。

如今跟这不讲理的葛大娘对上线,他真是不知如何回怼。

关尔浔顺势接过话头:“补偿确实不用,但你总该跟我家弟弟道个歉吧?小孩子家天真单纯,现在被人这么误会了,他心里该有多伤心难过啊?”

葛大娘不屑的翻白眼:“小娃子懂个屁!过几天不就忘了?亏咱们还是邻居呢,一个小小误会就抓着不放要我道歉……”

关尔浔也火了,她捏紧拳头,逼近这人,语气微怒:“是啊,咱们还是邻居呢。大娘你没把事情搞清楚,就跑到我们家来大吵大闹,你有想过咱是邻居吗?”

说罢,她又绕过这人,对着门口的街坊们说:“大家评评理,葛大娘一进门就咄咄逼人,而我家人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

“现在真相大白了,我们不过是想让她跟小狄道个歉而已,这有错吗?过分吗?”

对葛大娘已经不满的众人,眼下开始毫无顾忌的声讨她:

“是啊,你做的那么过分,人家只是让道个歉你还不乐意了!”

“都说知错能改才是好同志,你这样可要不得!”

“这么多年邻居,现在弄得人那么难堪,道个歉怎么了?”

“就是,从没见过做错事还那么横的人!”

葛大娘哑口无言,她也不知怎么的,咋就引发众怒了呢!

她脾气大,可胆子不大,惹怒崔家她是不怕的,但惹怒了各位街坊她还是慌的。

迫于各种压力,她只好妥协。

“道歉就道歉,凶啥凶…”她耷拉着脑袋,讪讪的,含糊着对崔狄说:“小狄啊,大娘知错咯,大娘跟你道歉,对不住。”

关尔浔又走到崔狄身边,她伸手拍拍他肩膀,像哄奶娃娃般说道:

“我们小狄是读书人,有气度,就原谅她好不好?”

崔狄晃了晃神,这个新嫂子进门两天了,还从没这么温柔的跟自己说过话呢。

小少年有些羞涩,他认同地点点头,冷着脸去看葛大娘:“没关系,以后可别这样了。”

道完了歉,葛大娘只想赶快逃离。

她瞪了眼儿子,然后伸手去提他肩膀:“走!”

母子俩灰溜溜离去。

崔家新媳妇又温柔又大气,说起话来也全是道理。

淡淡几句话,不仅让那蛮横的葛大娘哑口无言,还把被惹恼的夫家弟弟给哄高兴了。

众人都觉着,崔家这媳妇真是不错!

崔耿也很欢喜满意,他此刻对她是说不尽的感激。

这场闹剧,弄得赵淑芬一颗心是起伏不定。

她现在胸口发闷,难受,只想要立马回屋休息。

崔建国担心起来,他忙扶着婆娘往屋里走。

关尔浔想上去帮忙的,但崔建国却让他们都留在这里,崔耿只得让弟弟跟去。

一家人都被赵淑芬的病情弄得有些情绪低落。

接着崔耿走到大门前,他对着一应街坊说了两句客套话后,就请他们都散了。

短短几分钟过去,崔家院儿内就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了。

崔耿转过身来,他缓缓走至关尔浔面前。

关尔浔帮家里解决这场闹剧,他心里是很感激的,可他不大会说漂亮话。

他抓耳挠腮半天,只憋出了句:“谢谢你帮小狄说话…”

关尔浔怔了下,然后温柔的看着他笑,她声音像花蜜般甜美:“谢什么,我们是夫妻啊,小狄也是我的弟弟。”

崔耿看愣了,良久才回过神来,他赶忙将眼移开。

她的话让崔耿有些懵,她不是吵着闹着要离婚的吗?现在却又主动说他们是夫妻,她到底几个意思?

没功夫想这些有的没的,待会儿还得出门认亲。

饭已经做好,他叫关尔浔先去堂屋吃饭。而他得去收拾一下等会认亲要带的烟糖再进屋。

关尔浔只好自己走去堂屋,刚走到门边,她就看到崔狄已经在那儿了。

堂屋是用土砖堆砌的,没有粉装过,房梁也是那种原始的木头房梁。

右侧那间屋子就是公婆的卧房了。

堂屋正中摆放着木方桌,桌子每侧都有一张长凳。

屋内最里设有祖先神位,中堂两侧还贴了副老旧对联。

看到关尔浔走近,崔狄忙从桌上的搪瓷盆里盛了碗汤圆出来。

他笑嘻嘻的喊:“嫂子!来吃汤圆。”

他此刻对这位新嫂子的态度,明显比前两次热情。

这完全归功于她刚才的温柔相助。


崔狄站在哥哥身旁,此刻他就像只怨愤的小狼崽子,想要立即冲上去撕碎葛大娘般:

“我没偷!我没偷!”

见这人死活不承认,葛大娘是怒火更甚,她扑过去,一把捏住崔狄左肩。

她瞪得眼珠子快掉地上,话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死崽子!还敢犟嘴,老娘这就把你送到局子里去!看你到时承不承认!”

崔狄还没被人这么冤枉过,小少年是又委屈又愤怒。

他不停挣扎,一遍遍冲着葛大娘喊‘放开’。

听见‘送到局子’这几个字,老两口当即就急得束手无策。

崔耿却是气愤非常,他坚信自己弟弟,绝不会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来。

关尔浔深呼吸沉住一口气,接着大步走上前,随即她用力地抓开了葛大娘那不安分的手。

右手被人甩开,葛大娘立马一愣,她眨巴着眼去看关尔浔。

自始至终冷着脸的关尔浔,不泼不恼,只是冷冰冰问这人:“你说我家弟弟偷了东西,你是有证据还是亲眼看到了?”

崔耿一脸的意想不到,她怎么出来了?

葛大娘顿住,她确实没啥实质证据,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她张口结舌,目光躲开,一时不知咋回答。

不过很快,她又挺起胸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就瞧见他贼兮兮的在我家门口瞅来瞅去,然后吃的就不见了,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啊?肯定是他偷的!”

虽然没证据,不过她觉着一定是这混小子偷的。

关尔浔端着手,眼底有抹嘲讽的意味:“这么说,那大娘你就是没证据了?没证据可就是在污蔑。”

之后,她更加硬气了些,言语间有几分恐吓的意思:“我们一家子都相信小狄,谁空口白牙冤枉他,我第一个不答应。”

“事情真相究竟怎样还没弄清楚,你就嚷嚷得左邻右舍尽知,这严重影响到小狄的名声。想带他去警察局?我倒要先告你一个诽谤!”

一长串说下来,关尔浔依旧从容淡定。

她字字珠玑,有理有据,实在让人无从反驳。

关尔浔明明只是这么端手一站,却能从她身上感觉到一股不可复制的矜重气质。

优雅中伴随着几分老成,温婉中又带着些许书香气。

她这么三言两语,就让嗓门大的葛大娘从泼辣变得畏惧,这人缩着脖子的样儿活像只温顺的猫。

一时间,她不再敢轻举妄动。

崔耿更是木然,他缓缓抬眼凝视着关尔浔。

他没听错吧,她刚才说他们是‘一家子’?

结婚当天不肯喊爹妈的儿媳,终于认可他们是一家人,老两口也很欣慰。

崔耿回过神,他弯下腰,右手搭弟弟肩上,严肃的问:“小狄,哥信你,只是你得告诉哥,你在她家门外望啥呢?”

若不能让弟弟自证清白,那这事儿就说不清了。

崔狄皱眉,他抿了抿唇,有些内疚地说:

“天快凉了,爸每早扫巷风直往脖子钻,我就想攒钱给爸买条新围巾,昨天正好瞧见她家里墙上挂了条。”

“我想买个一样式儿的,本来是想问问葛大娘买要多少钱,可我不好意思…哥,我真没偷东西!”

他内疚极了,要不是因为他,爸妈和哥哥也用不着这么丢人。

小狄没有经济来源,他想攒钱买东西只能靠每月那点零用钱,他自己都未必够用,却还想着给大人买东西。

为此崔耿是十分欣慰,他并没怀疑弟弟这番说辞,而是伸出大手轻轻揉了揉弟弟的头。

随后他抬眸冷冷看着葛大娘,仿佛脸上写着‘你听清楚了吗’的样子。

“只是为看条围巾?谁信啊!”说这话时,葛大娘明显心里没底。

因为她家堂屋里,确实挂了条围巾。

可是,谁又知道他是不是提前看到了,然后故意这么说的呢?

关尔浔几句话说下来,就让风向彻底变了。

刚刚还支持葛大娘找茬的几人,此刻也觉得关尔浔的话有道理。

还有一些人听完崔狄说的,心中也是倍受感动。

崔家条件不好,家里又有人重病,连买件新衣裳都要思量再三,所以这崔家小子真是太懂事了。

他们纷纷站到崔家这边:

“崔家小子多懂事啊,我觉得他应该不可能偷东西,这葛大娘真是不讲理…”

“就是,往后啊我可不敢从她家路过,免得丢了啥赖上我。”

“哈哈,就算经过她家门口也得把眼闭上,不然该说你贼兮兮惦记她东西了!”

几人越说越起劲,最后竟还阴阳怪气开起了玩笑。

风向转得太快,弄得葛大娘措不及防,她气得喘气不均:“你,你们…”

东西莫名其妙被偷,她不可能咽下这口气,可是现在大家都把矛头对准她了…

既然硬气不行,那她就撒泼!

想着,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接着双腿胡乱地蹬,双手不停拍着大腿根。

嘴里不断说着自己怎么可怜:“天呐!老崔家欺负人啊!仗着我男人在外务工你们就欺负我!”

“连这刚娶进门的新媳妇都敢那么对我说话!大伙也不帮我,我不活了!欺负死我算了!”

崔耿听不下去,他走上前将关尔浔护在身后:“谁欺负你了?她不过是帮自家人说了两句话,难道我媳妇连在自己家说两句话都不行?”

他最后会跟关尔浔怎样是他俩的事。

但现在,既然把她娶了回来,他就不会允许她在自己家被人说嘴。

望着面前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男人,关尔浔是既羞涩又心中雀跃。

他刚刚喊自己媳妇?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么喊她。

他那宽厚的背影安全感十足,让她忍不住想要依靠,珍惜。

上辈子她真是太傻了,居然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

葛大娘才不听崔耿说的,她不停的闹,不停得嚷嚷。

一会儿功夫就弄得地上尘土飞扬,她满身灰尘,头发凌乱,模样很是狼狈不堪。

崔耿被吵得头疼,他想着干脆破罐破摔,直接找警察来得了。

正预备开口,忽一个少年从看戏那堆人里挤了出来,他直径走向葛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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