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葛大娘崔耿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八零:福运娇妻有点甜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砂糖西红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关尔浔吓得一激灵,他还从没用过这种态度喊她。崔耿猛地抬头看她,眼底微怒,表情却是苦笑:“你先是吵着闹着要离婚,现在又说要好好跟我过日子,你到底把我崔耿当作什么?感情是儿戏吗!”他是喜欢她,他是想让她改变心意。但绝不想她就这么随随便便做了决定。关尔浔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便慌慌张张想要解释:“我…我我…”她没有把感情当儿戏,更不是一时兴起。她关尔浔重生回来,这个决定早在她心里想过几千,几万次了。可是,她又该怎么跟他解释这‘突然’转变的心意呢?崔耿不想再听,他推着自行车大步流星往前走去。可走出两米,他又顿住脚步犹豫了,他终究还是不忍心将她一个人丢在半道上。崔耿闭上眼无奈叹口气,而后缓缓的说:“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考虑,我希望你能仔细想清...
《重生八零:福运娇妻有点甜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关尔浔吓得一激灵,他还从没用过这种态度喊她。
崔耿猛地抬头看她,眼底微怒,表情却是苦笑:“你先是吵着闹着要离婚,现在又说要好好跟我过日子,你到底把我崔耿当作什么?感情是儿戏吗!”
他是喜欢她,他是想让她改变心意。
但绝不想她就这么随随便便做了决定。
关尔浔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便慌慌张张想要解释:“我…我我…”
她没有把感情当儿戏,更不是一时兴起。
她关尔浔重生回来,这个决定早在她心里想过几千,几万次了。
可是,她又该怎么跟他解释这‘突然’转变的心意呢?
崔耿不想再听,他推着自行车大步流星往前走去。
可走出两米,他又顿住脚步犹豫了,他终究还是不忍心将她一个人丢在半道上。
崔耿闭上眼无奈叹口气,而后缓缓的说:“你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考虑,我希望你能仔细想清楚,认真对待。”
最后他又抛下句:“等做了决定,可就不能反悔了…”
他会这么生气,会说这么多,完全是不想她将来后悔。
他们现在可以说是假夫妻,但等日子久些,她再后悔想回头可就来不及了……
说完,他就继续往前走,不过这次脚步缓慢许多,好方便她跟上。
关尔浔双眼微红,眼眶逐渐湿润起来,心头止不住的颤。
她心里很清楚,这个男人所说所做的一切,都全是为了她好……
她在心中给自己鼓劲:
崔耿,这次我不会放开你的,我一定要亲手捂热你那颗被伤透的心……
想着,她便快步跟了上去。
晚上,一家五口吃过晚饭,就各自回了房间。
只有崔耿去了院儿里的澡堂洗澡,而关尔浔一个人待在屋里。
十五瓦的玻璃圆灯泡照射出橙黄色的淡光,在三十来平的屋子里,这灯还是很亮堂的。
只是因为电压不稳的缘故,使得灯光一会儿忽明一会儿忽暗,略微有些晃眼。
趁现在没其他人在,关尔浔便忙端坐到右侧床沿,闭上眼心无旁骛的冥想着。
几秒钟后,她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类似游戏板块的页面。
这个页面是片很大的草地,正中有一小亩已经开拓的土地,而最左边还有潭清澈泉水。
在页面的右上角是几个黄色圆点,最上方正中还显示了等级1,以及升级所需积分。
小黄点的功能依次是:背包,兑换栏,种植时常,已开拓土地数量。
看上去,这应该是个二十一世纪才会有的种植小游戏。
这东西是她死后,在虚无中奇遇到的一个老婆婆送给她的。
老婆婆说和她有缘,所以就把这东西送给了她,还说此物会有不小的用处,千人千变。
看来这东西到她手中,就变成了个种植系统
不仅如此,这位老婆婆还帮助了她重生,因此她现在才能坐在这里,弥补从前做错的一切……
她心里是感激这位老婆婆的,只是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再遇见。
随后关尔浔便研究起了系统的用途。
土地旁有排小字提示说,初始会赠送二十粒玉米种子。
她按照提示将种子一一种下,这小亩地能种四十粒种子,所以她只种满了半亩地。
接着她又跟随提示点了浇水按钮,随即就出现一个小木桶盛出泉水浇在了土地上。
这时,泉水旁和土地旁都出现了一排小字。
泉水旁的小字上写着:有使人强身健体的功效。
土地旁的小字上写着:要记得每天来浇水哟。
看来,这亩土地需要人每天照看,而这潭泉水确实有那老婆婆说的‘不小的用处’。
老婆婆只教了她如何开启系统,却没说这系统怎么用,所以她只有靠自己慢慢研究了。
关尔浔想,还是等她哪天有空,再来慢慢捣鼓吧。
而后她便将系统收了起来。
睁开眼,关尔浔无意瞥见了右侧床头柜上的台灯。
台灯上壳是翠绿色塑料做的,下面的灯托用的是土黄色金属,塑料下方只有个比拇指大些的灯泡。
瞧着瞧着,关尔浔就微微笑了。
她想起来,这台灯是崔耿为了她特意买来的,应该花了他小半月的工资。
关尔浔从小就怕黑,她从来都不敢一个人在黑漆漆的屋里睡觉。
儿时没电灯,她就点着油灯睡觉,长大些有电灯了,她就整夜开着灯睡。
这一点,从小就跟她玩的崔耿是很清楚的。
别看这个男人平时粗枝大叶的,可在面对她的事时,永远都是那样细心,周到。
可笑的是,上辈子的她却以为,他是想用这点小恩小惠,好将自己永远困在身边,因此她更加看不起他。
正想着,洗完澡的崔耿回来了。
他此刻穿着一件薄汗衫和一条短裤衩,浑身的腱子肉瞬间显露无疑,而他脸上还有刚刚洗完澡残留下的淡淡水渍。
他浑身肌肉不明显,所以穿着衬衣时根本看不出来。
关尔浔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的身材居然这么好。
她不自觉咽了口唾沫,脸上微微一红。
崔耿没注意到她出神了,当即就面无表情跟她说:“我洗好了,换你去。”
关尔浔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她心虚地连连点头。
而后她一把冲到衣柜前,拿上换洗衣物就跑出了屋。
等她洗漱完回来时,崔耿已经坐到木沙发上看书了。
他碎发微润,冷峻的脸庞透着温柔,却又给人一种一丝不苟的感觉,立挺的鼻子为他增添了几分神秘,与精致。
再配上那专注的神情,真是让人怎么看怎么觉着帅。
关尔浔已经换上了一套碎花睡衣,她的头发太长,洗了不容易干,所以她只是把头发散了下来,没洗。
余光瞥见人回来了,崔耿才放下手里的书抬眼看她。
身穿宽松衣裳,又披着黑长细发的关尔浔,倒多了几分清丽绝俗的味道。
崔耿连忙抛开这些奇怪的想法,语气不咸不淡的说:“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还得回门。”
一听明天就能见到年轻康健的爸妈,关尔浔立马心头欢喜,开始期待。
而后,她抿了抿唇,扭捏地问他:“那你呢……”她是想问,他依旧是睡沙发吗?
毕竟,上辈子从她嫁过来开始,他就一直是睡单人沙发的。
不,与其说是睡,不如说他是在打坐。
关尔浔拦下崔建国想要搀扶自己的手,她自顾自的说:“那天我没好好敬你们一杯茶,更没认真的喊一声爸妈,今天我想要补上。”
随即她伸手去端杯子,杯子被她认真捧着,她真诚的喊道:“爸,妈,请喝茶。”
儿媳那样诚恳,二人实在不忍拒绝,只好接受了这番心意。
他们齐齐接过搪瓷杯,又一同应声:“诶!”紧接着两人就喝了热茶。
崔家买不起好茶叶,所以这茶又涩又苦,还有股霉味。
可他们喝着却觉得是甜的,只因这是乖巧儿媳敬他们的茶。
这杯茶简直甜到了心里去,香极了!
喝过茶,赵淑芬捂着胸口咳了声,随后就忙对关尔浔说:“好了好了,快起来,地上凉。”
关尔浔淡淡的笑,她心满意足站起身:“既然妈好些了,那咱们出去吃早饭吧。”
老两口互看一眼。
崔建国笑得牵强,他心虚地眨着眼:“我们吃过了,你们小夫妻跟小狄去吃吧。”
关尔浔当即拆穿:“汤圆就那么些,爸妈哪儿吃了?”
她来除了道歉外,更是想喊公婆去堂屋吃饭。
东西再少,再不够吃,也不能落下了谁。
老两口尴尬的笑了,场面略微有些难堪。
被看穿了,赵淑芬也就不再遮掩身后的馒头,只借口说:“年纪大了,吃不了太精细的东西,怕不消化,你们吃。”
崔建国同意地点点头。
关尔浔走近来搀着赵淑芬的胳膊,柔柔劝说:“那就少吃些啊,我胃口小吃不了多少,爸妈再不吃那就只有浪费了,跟我出去吧…”
见二老不松动,她又说:“爸妈要不吃,那我也不吃汤圆了,跟你们吃馒头。”
崔建国无奈笑了,他妥协道:“好吧,他娘,浔浔一番心意,咱就出去吃些吧。”
孩子有这份心,他们不好再推辞。
出去装装样子,随便吃两口,也好全了儿媳一番孝心啊。
爷们儿都同意了,赵淑芬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老一少搀着她下床,一齐走出屋子。
吃过早饭,小夫妻俩就打算出门认亲了。
临出门前,崔耿将烟酒糖放到自行车头篮里,关尔浔则进到屋里去擦口红。
崔耿上身穿着件的确良白衬衣,身下则是条黑色长裤,他脚下还有一双在重要场合才会穿的中档皮鞋。
他身材不胖不瘦,很是匀称,瞧着白净文弱,却又比不少人高大些。
一头碎发更显他阳光,青春,魅力十足。
崔耿笔直站立,他双手撑在自行车手把上,静静地等在院儿内。
这辆自行车是因为今天要出门认亲,他特意找朋友借的。
车子有八成新,凤凰牌的,车管上油漆锃亮,看着就很舒适。
关尔浔很快擦好口红从屋里出来,她认真的打量了一下男人,有些难为情的说:“你这样…真帅…”
上辈子她一见到他就烦,就算他打扮得再帅气,她也是不会多瞧一眼的。
现在这么细细一打量,他还真是挺帅的…
关尔浔肤色偏白,她脸上不用擦粉就已经很白皙了,再涂上口红,更是让她看上去气色绝佳。
一身鲜红旗袍衬得她娇艳欲滴,温婉动人,凹凸有致的身形怕是要让不少女孩艳慕。
崔耿不禁脸红,他才是看迷了眼,当下只觉得眼前这女孩无限美好。
良久他才醒过神来,接着忙将眼别开,他没回答她的夸赞,而是说:“走吧。”
随即他伸脚瞪开自行车支撑杆,又抬腿跨上了车。
关尔浔理好袍摆,侧身坐上了后座,她羞涩垂下眸,缓缓搂住他的腰。
她双手贴在男人小腹前,隔着衣衫,她指尖触到了他那若隐若现的腹肌,几块儿小疙瘩硬邦邦的,仿佛满满都是力量感。
想着,关尔浔便侧着脸贴到他后背上。
这些举动,让崔耿顿时浑身一僵,他不自觉心跳加速,嘴里结巴的吐出几个字:“别,别靠那么近…”
关尔浔抬眸看他,询问道:“我搂太紧让你难受了吗?”她觉着自己没多使劲啊。
崔耿怕她误会自己是因为难受,立马脱口而出:“不!”
随即他又觉着自己反应太过,停顿别扭了好一会儿,他咽下口唾沫才说:“只是…只是我觉得靠太近不大好,你还是离远些吧。”
他是怕他们‘靠得’太近,他将来更不舍得放她走,还是远着些的好…
关尔浔以为他是开始嫌弃自己了,便不乐意地搂得更紧了些:“这有什么?你是我丈夫,我怎么不能搂了,难道还有人会说什么?而且…我怕。”
她好些年没坐过自行车了,更没穿着旗袍坐过后座。
因此她有些怕,心里很没安全感,贴着崔耿是她唯一能安心些的法子,所以她才搂那么紧。
听到她说怕,崔耿就不再说什么了,反而还撑直了腰,让她更好靠些。
随后他踩动踏板,将自行车缓缓驶出崔家院儿内。
他骑车的动作很是僵硬,别扭,瞧着似乎是很紧张。
很快崔耿就将车子驶到大马路上,现在是上班早高峰,所以路上行人还是很多的。
8几年开得起汽车的人少之又少,因此一路上都见不到什么汽车,自行车跟三轮车要更常见些。
街头巷尾写着“少生优生,幸福一生。”之类的标语。马路上人们的穿着更是以黑,绿,灰三色为主。
没有源源不断的汽车鸣笛声,没有令人作呕的汽车废气,有的只是让人清爽的新鲜空气,和各种早点摊飘来的香味。
路人行色匆匆,却又显得安定美好,充满人间烟火气。
关尔浔感受着微风,看着路边翠绿大树一颗接一颗倒退,她再紧紧抱着面前的男人,心中竟莫名有种青涩恋爱的感觉。
上辈子她和崔耿,一见面不是争吵就是赌气,还从没这么和气的坐在一辆自行车上过。
他们更是没谈过恋爱,直接就跳过这一环节结了婚。
她也没和别人恋爱过,所以从未体会过这种滋味。
当初离了婚,爸妈倒是给她介绍了不少相亲对象,可她一个也看不上,一心只想着播音事业。
这辈子,她希望能和崔耿,把这缺失的体验弥补上……
就这般,一对白配红的俊男靓女,骑着自行车路过的场景,倒成了这条马路上一道惹眼的风景线。
关尔浔从混沌当中醒过来。
眼前一片清明。
房间内,粉刷不久的卫生墙上挂着1985年的日历。
正前方左侧是老式带镜大衣柜,衣柜右侧有个破旧单人木沙发,右转房门那面墙摆放着三门五斗橱。
窗户上贴的一对囍,为屋内这对新人增添了些许喜气。
周围一切都充斥着浓浓八十年代气息,她尘封多年的记忆瞬间被唤醒…
双人床上,关尔浔坐在床尾正中,面前高挺的男人背身而站。
宽厚而熟悉的背影令她鼻子一酸,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是他!
她的前夫崔耿!
那个从小疼她,保护她,后来又为了她杀人入狱,最后病重临终前还苦苦念着她名字的男人。
关尔浔站起身,难以置信抚了抚身上黑衣,触感是那样真实。
关尔浔激动得手足无措,怦怦乱跳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她真的重生了!
重生在他们婚后第二天!
重生在他还没入狱病重,她还没出车祸,他们还没离婚,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
泪水顿时夺眶而出,视线变得朦胧。
面朝大衣柜的崔耿,瞧见映在镜中的女人红了眼睛,他愣了愣,立刻转过身来。
见她这副模样,崔耿心口抽了一下。
难道是自己刚才那些话说的太重了?
他目光柔和下来,满脸心疼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现在知道哭了,结婚当天你不是很厉害吗?”
“给,擦擦。”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洁白手绢递出去。
他们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从小到大只要她一哭,他就再没办法,心甘情愿被牵着鼻子走。
关尔浔回过神来抬头望他,心里又苦涩又庆幸。
她伸手去接过手绢,声音已然沙哑:“谢谢…”
上辈子自己大学刚毕业,运气很好的被分到家这边的城市工作。
刚一回来,爸爸就跟她说了婚事。
她不想这么早结婚,加之又有‘好姐妹’的窜捣,死活不愿意嫁,可爸爸却把她强行嫁了过来。
结婚当天,在娘家还好,但一到了崔家她就开始各种使性子。对着亲朋好友阴阳怪气,还不愿喊公婆一声爸妈。
婚后第二天,也就是此时此刻,他苦口婆心的来劝自己出门认亲。
她却因为心中怨气,用最恶毒的话语一遍遍重创他,后来终于逼他立下三个月离婚的毒誓。
直到婚后第四天上班,他们都没跟对方说过话,期间一直都是她睡床,他睡沙发。
她前世真是瞎了眼,明明这个男人对她那么好,那么爱她。但她却一心想要逃走。
为了能离开,不惜羞辱他的家人,践踏他的一片真心。
现在重生回来了,她会好好弥补之前的过错。不会再让真心对她好的人心寒,让悲剧再一次发生!
愧疚和欣喜两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她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努力压下这些情绪,她吸吸鼻子道:“等我收拾下,吃过早饭我们就出门。”
说着,她偷偷拭了把泪,走向大衣柜去照镜子。
崔耿整个人呆在原地,她这是……答应和他出门认亲了?
走到镜子前,镜中的自己脸蛋精致,皮肤白皙嫩滑,十分的年轻有活力,只是一身黑衣格外刺眼,她皱眉。
新婚穿黑衣,这也是她为了气崔家人故意这么做的。
正准备换衣服,她又从镜中瞥见注视她的男人:“我要换衣服,你…”
崔耿赶忙移开眼,他转身去开门,走出去前丢下几句话:“感情的事我不会强求,三个月为期,到时你还是执意要走,我们就离婚。”
他不想强行把她留在身边,但又不甘心就这么答应放她走,他想要再争取一次…
关尔浔张口刚要说什么,男人却麻利地走出去并关上了门,她只好作罢。
接着,她拉开衣柜,从里拿出家人早为她备好的鲜红衣裳,打算换上。
崔家院儿内,小堂屋连着崔耿父母的卧房,坐落在院子最里。
而主屋两边的几间小土屋,左侧是兄弟俩的卧房,右侧则是灶房和茅房以及澡堂。
不到四十平的三合院正中,还栽种着一棵近七米高的枣树。院里布局紧凑,一应物件都显得很是陈旧。
一个面目刻薄的中年妇女走进来,她双手叉腰,中气十足喊道:“姓崔的都给我出来!”
从屋里出来的崔耿见状,只得抛开那些烦闷苦楚,快步迎上去。
表情严肃专注:“出啥事了葛大娘?有话好好说。”
这葛大娘是巷里出了名的泼辣,从她家门前经过稍不注意踩个泥印,都要被她念骂三天。
如今她这副样子跑家来,定没啥好事。不过他家人一直本分谨慎,倒也不用怕她。
面对温和有礼的崔耿,葛大娘不仅态度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凶悍,面目扭曲得像那吃人的饕餮。
说起话来更是唾沫横飞:“你爹妈怎么教的娃?居然跑来我家偷零嘴,饿死鬼投胎啊!”
关尔浔刚换好衣裳,就听到外面吵嚷不断。
思绪被拉回到从前,她忽想起这一天,邻居葛大娘找上门来。
说家里亲戚从大城市寄来的一盒饼干不见了,非胡搅蛮缠说是崔耿弟弟崔狄偷的。
当时她厌恶崔家人至极,她不帮着夫家澄清这件事就算了,居然还在旁各种暗指就是崔狄偷了东西。
重活一世,她不能让这场闹剧再发生一次。
来不及梳妆,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就转身开门跑去院儿里。
走至院内,崔家人是都在了,他们此刻站在枣树底下,不断和那妇女争论。
大门口还围了不少人看戏,这些人都是崔家的左邻右舍,他们一个个探头探脑,生怕错过半点好戏。
这时人堆里一男同志开口了:“这年头可比咱那个年代强多了,又饿不死,居然还跑去人家里头偷吃的…要是我儿子我不大嘴巴抽死他!”
另一女同志却没那么武断:“这事儿还不一定呢,咱们跟崔家多少年邻居了?他们一家都是老实本分人,他家小子咋会偷东西。”
又一人跳出来反驳:“那可说不准,这小子平时就是个不开腔不出气的,谁晓得他在心里憋啥坏心思呢…”
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儿子,赵淑芬慌得跟什么似的,生怕小儿子被人误解是坏孩子。
她一脸虚弱憔悴,连连摆手,嘴里一遍一遍说着不会的。
她有严重的冠心病,常年身子弱,急不得。
崔建国怕她有个好歹,赶忙安抚好她,而后才看着葛大娘道:“大妹子,你是不是把东西放哪儿忘了?要不你再回去找找。”
葛大娘伸出手一横,一副时刻想动手推搡的样子:
“忘个屁!昨儿下午就是这混小子在我家门口贼兮兮的瞅,今早我就发现零嘴不见了,不是他偷的是谁!”
“娘,你在这儿干啥呢?咋坐地上啊。”这人是葛大娘的儿子郭小虎,今年11岁了。
娃子有些懵逼,他不过上个茅房的功夫,娘咋就坐人家里地上了呢?
看到儿子来了,葛大娘当即就哭喊得更加大声,如同那倾泻的堤坝般,随即又把苦水跟儿子吐了遍。
事情搞清楚后,郭小虎的脸上明显挂不住了。
他一脸的畏惧心虚,有些难以启齿:“哎呀娘…那饼干,是我拿的……”
原来,是郭小虎看到饼干没剩两块儿,所以就自作主张拿去分给巷里的小弟们吃了。
家里吃的都紧着他先,因此把零嘴拿走时,他也没想着要跟娘说一声,结果居然闹这么一出。
得知事情真相,葛大娘脸都气绿了,她‘蹭’的跳起来,抡着巴掌往儿子屁股上挥去。
“臭小子!你当你大财主啊?自家还吃不饱呢,你拿去给那些野小子吃!我打死你我!”
真是丢死个人,此刻她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郭小虎被打得满院儿跑,他一边跑一边捂着屁股,嘴里又是哎哟哟又是求饶。
看戏的街坊听完葛大娘这话,脸色也不好看了。
郭小虎跟巷里同龄的娃都玩得很好,她口中的‘野小子’,指不定就是他们谁家娃呢!
崔耿不想看他们再闹腾下去,他严肃呵止:“够了。葛大娘,这下该你给我家一个交代了。”
他一家子老实本分,还从没被人这么冤枉过,他不可能让这事就这么含糊过去。
葛大娘自然明白崔耿的意思,她这才停止了继续‘教育’孩子。
随后她双手撑腰,就算理不直她气也壮:“交代?什么交代啊!不过就是个误会嘛,难道还想让我补偿你们家?”
她没好气的打量着崔耿,一副觉着这人小题大做的模样。
崔耿被这话气到极点,他从小到大都是和直爽人来往。
如今跟这不讲理的葛大娘对上线,他真是不知如何回怼。
关尔浔顺势接过话头:“补偿确实不用,但你总该跟我家弟弟道个歉吧?小孩子家天真单纯,现在被人这么误会了,他心里该有多伤心难过啊?”
葛大娘不屑的翻白眼:“小娃子懂个屁!过几天不就忘了?亏咱们还是邻居呢,一个小小误会就抓着不放要我道歉……”
关尔浔也火了,她捏紧拳头,逼近这人,语气微怒:“是啊,咱们还是邻居呢。大娘你没把事情搞清楚,就跑到我们家来大吵大闹,你有想过咱是邻居吗?”
说罢,她又绕过这人,对着门口的街坊们说:“大家评评理,葛大娘一进门就咄咄逼人,而我家人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
“现在真相大白了,我们不过是想让她跟小狄道个歉而已,这有错吗?过分吗?”
对葛大娘已经不满的众人,眼下开始毫无顾忌的声讨她:
“是啊,你做的那么过分,人家只是让道个歉你还不乐意了!”
“都说知错能改才是好同志,你这样可要不得!”
“这么多年邻居,现在弄得人那么难堪,道个歉怎么了?”
“就是,从没见过做错事还那么横的人!”
葛大娘哑口无言,她也不知怎么的,咋就引发众怒了呢!
她脾气大,可胆子不大,惹怒崔家她是不怕的,但惹怒了各位街坊她还是慌的。
迫于各种压力,她只好妥协。
“道歉就道歉,凶啥凶…”她耷拉着脑袋,讪讪的,含糊着对崔狄说:“小狄啊,大娘知错咯,大娘跟你道歉,对不住。”
关尔浔又走到崔狄身边,她伸手拍拍他肩膀,像哄奶娃娃般说道:
“我们小狄是读书人,有气度,就原谅她好不好?”
崔狄晃了晃神,这个新嫂子进门两天了,还从没这么温柔的跟自己说过话呢。
小少年有些羞涩,他认同地点点头,冷着脸去看葛大娘:“没关系,以后可别这样了。”
道完了歉,葛大娘只想赶快逃离。
她瞪了眼儿子,然后伸手去提他肩膀:“走!”
母子俩灰溜溜离去。
崔家新媳妇又温柔又大气,说起话来也全是道理。
淡淡几句话,不仅让那蛮横的葛大娘哑口无言,还把被惹恼的夫家弟弟给哄高兴了。
众人都觉着,崔家这媳妇真是不错!
崔耿也很欢喜满意,他此刻对她是说不尽的感激。
这场闹剧,弄得赵淑芬一颗心是起伏不定。
她现在胸口发闷,难受,只想要立马回屋休息。
崔建国担心起来,他忙扶着婆娘往屋里走。
关尔浔想上去帮忙的,但崔建国却让他们都留在这里,崔耿只得让弟弟跟去。
一家人都被赵淑芬的病情弄得有些情绪低落。
接着崔耿走到大门前,他对着一应街坊说了两句客套话后,就请他们都散了。
短短几分钟过去,崔家院儿内就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了。
崔耿转过身来,他缓缓走至关尔浔面前。
关尔浔帮家里解决这场闹剧,他心里是很感激的,可他不大会说漂亮话。
他抓耳挠腮半天,只憋出了句:“谢谢你帮小狄说话…”
关尔浔怔了下,然后温柔的看着他笑,她声音像花蜜般甜美:“谢什么,我们是夫妻啊,小狄也是我的弟弟。”
崔耿看愣了,良久才回过神来,他赶忙将眼移开。
她的话让崔耿有些懵,她不是吵着闹着要离婚的吗?现在却又主动说他们是夫妻,她到底几个意思?
没功夫想这些有的没的,待会儿还得出门认亲。
饭已经做好,他叫关尔浔先去堂屋吃饭。而他得去收拾一下等会认亲要带的烟糖再进屋。
关尔浔只好自己走去堂屋,刚走到门边,她就看到崔狄已经在那儿了。
堂屋是用土砖堆砌的,没有粉装过,房梁也是那种原始的木头房梁。
右侧那间屋子就是公婆的卧房了。
堂屋正中摆放着木方桌,桌子每侧都有一张长凳。
屋内最里设有祖先神位,中堂两侧还贴了副老旧对联。
看到关尔浔走近,崔狄忙从桌上的搪瓷盆里盛了碗汤圆出来。
他笑嘻嘻的喊:“嫂子!来吃汤圆。”
他此刻对这位新嫂子的态度,明显比前两次热情。
这完全归功于她刚才的温柔相助。
崔狄站在哥哥身旁,此刻他就像只怨愤的小狼崽子,想要立即冲上去撕碎葛大娘般:
“我没偷!我没偷!”
见这人死活不承认,葛大娘是怒火更甚,她扑过去,一把捏住崔狄左肩。
她瞪得眼珠子快掉地上,话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死崽子!还敢犟嘴,老娘这就把你送到局子里去!看你到时承不承认!”
崔狄还没被人这么冤枉过,小少年是又委屈又愤怒。
他不停挣扎,一遍遍冲着葛大娘喊‘放开’。
听见‘送到局子’这几个字,老两口当即就急得束手无策。
崔耿却是气愤非常,他坚信自己弟弟,绝不会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来。
关尔浔深呼吸沉住一口气,接着大步走上前,随即她用力地抓开了葛大娘那不安分的手。
右手被人甩开,葛大娘立马一愣,她眨巴着眼去看关尔浔。
自始至终冷着脸的关尔浔,不泼不恼,只是冷冰冰问这人:“你说我家弟弟偷了东西,你是有证据还是亲眼看到了?”
崔耿一脸的意想不到,她怎么出来了?
葛大娘顿住,她确实没啥实质证据,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而已。
她张口结舌,目光躲开,一时不知咋回答。
不过很快,她又挺起胸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就瞧见他贼兮兮的在我家门口瞅来瞅去,然后吃的就不见了,哪儿有这么巧的事啊?肯定是他偷的!”
虽然没证据,不过她觉着一定是这混小子偷的。
关尔浔端着手,眼底有抹嘲讽的意味:“这么说,那大娘你就是没证据了?没证据可就是在污蔑。”
之后,她更加硬气了些,言语间有几分恐吓的意思:“我们一家子都相信小狄,谁空口白牙冤枉他,我第一个不答应。”
“事情真相究竟怎样还没弄清楚,你就嚷嚷得左邻右舍尽知,这严重影响到小狄的名声。想带他去警察局?我倒要先告你一个诽谤!”
一长串说下来,关尔浔依旧从容淡定。
她字字珠玑,有理有据,实在让人无从反驳。
关尔浔明明只是这么端手一站,却能从她身上感觉到一股不可复制的矜重气质。
优雅中伴随着几分老成,温婉中又带着些许书香气。
她这么三言两语,就让嗓门大的葛大娘从泼辣变得畏惧,这人缩着脖子的样儿活像只温顺的猫。
一时间,她不再敢轻举妄动。
崔耿更是木然,他缓缓抬眼凝视着关尔浔。
他没听错吧,她刚才说他们是‘一家子’?
结婚当天不肯喊爹妈的儿媳,终于认可他们是一家人,老两口也很欣慰。
崔耿回过神,他弯下腰,右手搭弟弟肩上,严肃的问:“小狄,哥信你,只是你得告诉哥,你在她家门外望啥呢?”
若不能让弟弟自证清白,那这事儿就说不清了。
崔狄皱眉,他抿了抿唇,有些内疚地说:
“天快凉了,爸每早扫巷风直往脖子钻,我就想攒钱给爸买条新围巾,昨天正好瞧见她家里墙上挂了条。”
“我想买个一样式儿的,本来是想问问葛大娘买要多少钱,可我不好意思…哥,我真没偷东西!”
他内疚极了,要不是因为他,爸妈和哥哥也用不着这么丢人。
小狄没有经济来源,他想攒钱买东西只能靠每月那点零用钱,他自己都未必够用,却还想着给大人买东西。
为此崔耿是十分欣慰,他并没怀疑弟弟这番说辞,而是伸出大手轻轻揉了揉弟弟的头。
随后他抬眸冷冷看着葛大娘,仿佛脸上写着‘你听清楚了吗’的样子。
“只是为看条围巾?谁信啊!”说这话时,葛大娘明显心里没底。
因为她家堂屋里,确实挂了条围巾。
可是,谁又知道他是不是提前看到了,然后故意这么说的呢?
关尔浔几句话说下来,就让风向彻底变了。
刚刚还支持葛大娘找茬的几人,此刻也觉得关尔浔的话有道理。
还有一些人听完崔狄说的,心中也是倍受感动。
崔家条件不好,家里又有人重病,连买件新衣裳都要思量再三,所以这崔家小子真是太懂事了。
他们纷纷站到崔家这边:
“崔家小子多懂事啊,我觉得他应该不可能偷东西,这葛大娘真是不讲理…”
“就是,往后啊我可不敢从她家路过,免得丢了啥赖上我。”
“哈哈,就算经过她家门口也得把眼闭上,不然该说你贼兮兮惦记她东西了!”
几人越说越起劲,最后竟还阴阳怪气开起了玩笑。
风向转得太快,弄得葛大娘措不及防,她气得喘气不均:“你,你们…”
东西莫名其妙被偷,她不可能咽下这口气,可是现在大家都把矛头对准她了…
既然硬气不行,那她就撒泼!
想着,她一屁股坐到地上,接着双腿胡乱地蹬,双手不停拍着大腿根。
嘴里不断说着自己怎么可怜:“天呐!老崔家欺负人啊!仗着我男人在外务工你们就欺负我!”
“连这刚娶进门的新媳妇都敢那么对我说话!大伙也不帮我,我不活了!欺负死我算了!”
崔耿听不下去,他走上前将关尔浔护在身后:“谁欺负你了?她不过是帮自家人说了两句话,难道我媳妇连在自己家说两句话都不行?”
他最后会跟关尔浔怎样是他俩的事。
但现在,既然把她娶了回来,他就不会允许她在自己家被人说嘴。
望着面前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男人,关尔浔是既羞涩又心中雀跃。
他刚刚喊自己媳妇?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么喊她。
他那宽厚的背影安全感十足,让她忍不住想要依靠,珍惜。
上辈子她真是太傻了,居然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
葛大娘才不听崔耿说的,她不停的闹,不停得嚷嚷。
一会儿功夫就弄得地上尘土飞扬,她满身灰尘,头发凌乱,模样很是狼狈不堪。
崔耿被吵得头疼,他想着干脆破罐破摔,直接找警察来得了。
正预备开口,忽一个少年从看戏那堆人里挤了出来,他直径走向葛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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