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语宁烬的其他类型小说《梦醒后,我放弃腹中胎儿与夫君和离谢语宁烬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婲公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但黎姝没有解释,只是道:“我累了,你们退下吧。”“是……”青虹跟翠微犹犹豫豫的退了出去。桂嬷嬷留到了最后,还在看着黎姝欲言又止了一番后,开口说道:“老奴有些担心小姐的身子,今夜想守在小姐床前……”黎姝没等桂嬷嬷话音落下,就了然说道:“嬷嬷无需担心,临渊前面说了,我得将那几包药全喝完,也就是要五日之后才会有反应,而且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是……那老奴安排两个人在门外守着。”“嗯。”黎姝轻声应罢,在桂嬷嬷检查了一圈门窗退出去后,去将位于屏风后的窗户打开了一条缝。她想着临渊夜里就算不来,明早也应该会来的。而她还有一桩事要交给临渊去办。谁想她撑好窗户一转身就看见了临渊,吓得差点惊叫出声。而临渊见吓着她了,连忙跪地道:“属下该死,吓着小姐了!...
《梦醒后,我放弃腹中胎儿与夫君和离谢语宁烬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但黎姝没有解释,只是道:“我累了,你们退下吧。”
“是……”
青虹跟翠微犹犹豫豫的退了出去。
桂嬷嬷留到了最后,还在看着黎姝欲言又止了一番后,开口说道:“老奴有些担心小姐的身子,今夜想守在小姐床前……”
黎姝没等桂嬷嬷话音落下,就了然说道:“嬷嬷无需担心,临渊前面说了,我得将那几包药全喝完,也就是要五日之后才会有反应,而且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那老奴安排两个人在门外守着。”
“嗯。”
黎姝轻声应罢,在桂嬷嬷检查了一圈门窗退出去后,去将位于屏风后的窗户打开了一条缝。
她想着临渊夜里就算不来,明早也应该会来的。
而她还有一桩事要交给临渊去办。
谁想她撑好窗户一转身就看见了临渊,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而临渊见吓着她了,连忙跪地道:“属下该死,吓着小姐了!”
黎姝暗暗呼出一口气,也没问他是几时来的,只说了一句“起来吧”就绕过他去到书桌旁提笔写了一封信。
然后她将信递给了他,“你能在定北侯府来去自如,想来也能悄然出入皇宫吧?”
“是。”
“那你替我将那封信送到凤仪宫给绯云公主。”
“是。”
临渊再度应罢后,静候了几瞬,见黎姝没有其它要吩咐的了才开口禀道:“小姐要对外散播消息那桩事已经安排妥当了,明日一早就会相继在京中传开,然后小姐要查的事也已经安排下去了。”
黎姝点着头“嗯”了一声。
临渊便在丢下一句“属下告退”后,鬼魅般从那微微敞开的窗户滑了出去。
还顺手把窗户给关上了。
黎姝站在原地朝那方向看了片刻后,又去提笔把今夜的事写了下来。
准备明日给临渊。
在昨夜的梦里,谢语跟宁烬之间的事儿,一直到了她变得声名狼藉,都被贬妻为妾了,才慢慢在京中传开。
当然,传的都是他们俩如何惺惺相惜志趣相投,又为彼此付出了多少才终于确认了彼此的心意。
以至于在梦里的她最为凄惨落魄的那段时光里,宁烬跟谢语却成为了京中人人称羡的一对璧人。
她倒要看看如今她不再看重宁烬跟父亲兄长们了,不再替他们遮掩了,也不再对谢语手下留情了,他们还能否成为人人称羡的爱侣!
许是因为回想了许多梦里的事,黎姝宽衣上床后,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一直到府中公鸡都开始打鸣了,她才有了睡意。
但她又陷入了梦中,睡的不是很安稳。
天亮后,桂嬷嬷跟青虹翠微等人早早的就等在了她房门外,却一直没有叫门。
她们都想让她多睡会儿。
一直到门房匆匆跑来,说绯云公主来了,她们才推门而入。
桂嬷嬷最先去到床前。
见床上还未醒来的黎姝面上神色极其痛苦,且还满头是汗,她立刻便想起了黎姝昨夜与她说的话,脱口便唤道:“小姐!小姐快醒醒!小姐……”
一旁刚放下手里东西的青虹翠微闻言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对方。
眼里皆满是纳闷。
但她们也只是立刻靠到了床前去,并未说什么问什么。
而黎姝在桂嬷嬷的叫喊声中醒来后,睁大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床顶,眼里满是惊惧。
桂嬷嬷见状心疼坏了,忽略了房里还有其他人,直接问道:“小姐可是又梦到……又做噩梦了?”
“嗯……”
黎姝十分疲累的应罢,转眼看了看桂嬷嬷跟青虹翠微,就坐起身道:“我想沐浴,替我备水。”
“是!”
青虹应声跑了出去。
翠微则立刻转身去准备换洗衣物那些了。
桂嬷嬷还在后怕刚刚差点问出不该问的话来了,掉头仔细确认了没有旁的人在身边了,才压低声音问道:“小姐具体都梦到了些什么?可能与老奴说道说道?”
黎姝摇摇头,声音里仍旧满是疲惫,“到底是梦,也不知会不会发生,还是先不与嬷嬷说了。”
“是,那在小姐沐浴好之前,老奴先去替小姐招待绯云公主。”
“菲儿都已经来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巳时了。”
“……”
黎姝皱起眉,心说都这么迟了啊。
但想了想,她又觉得她都梦到了那么多事,肯定早不了的。
而这一次的梦里,她不再是旁观者,更加深刻的切身体会了伤心欲绝,肝肠寸断,还有绝望等等负面情绪,几乎要被逼疯。
得亏桂嬷嬷将她叫醒了!
而桂嬷嬷答完她的话后,欲言又止的看了她几眼就转身走了出去。
殷菲儿已经由人领入厅中了。
桂嬷嬷在厅外平复了好一会儿情绪,才扬起笑脸走进去,“老奴见过绯云公主!”
“嬷嬷请起,阿离姐姐呢?”
阿离是黎姝的乳名。
除去黎姝那早已过世的母亲外,就只有当今皇后跟绯云公主母女俩会这般唤她了。
桂嬷嬷维持着面上的笑回道:“夫人梦魇了,刚刚被老奴几人唤醒时,出了一身大汗,所以夫人要沐浴过后才能来与公主相见。”
“梦魇啊?阿离姐姐打小就鲜少做梦,可是那日落水受惊了?”殷菲儿蹙起眉,甜美可人的娃娃脸上写满了担忧。
“兴许是的吧,老奴刚刚倒是问了夫人梦到了什么,但夫人没有说。”
“那么那两扇倒塌的院门又是个什么情况?”
“这……”
“以我跟阿离姐姐的交情,嬷嬷瞒我也是没用的,我有的是办法查到!”
“唉!”
桂嬷嬷沉沉叹了口气才道:“老奴不敢隐瞒公主,只是老奴不知夫人会不会怪罪老奴多嘴,所以才有所犹豫……公主想来是还不知道,我们夫人与那谢小姐一同落水一事被世子爷他们误会成了是夫人推谢小姐落水时不慎也落了水……”
“竟有此事?宁烬是把脑子丢在战场上没有带回来吗!阿离姐姐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唉!世子爷也不知怎么了,连那谢小姐都说不是夫人推的她,而是她拉着夫人去湖边说话时,不慎带着夫人一同落了水,他也死活不信,夫人一怒之下就说要与那谢小姐保持距离,然后夜里那谢小姐跑来见夫人时,夫人就没有给谢小姐开门,导致那谢小姐一直等在我们竹苑外受了冻,世子爷闻讯而来时就将院门给……”
“啧!宁烬太过分了!那谢语除去是他的救命恩人外,什么也不是,我阿离姐姐只要不想见她就能不见!他凭什么发火!”
“公主息怒!”
“气死我了!回宫后我定要去父皇面前狠狠告宁烬一状!”
殷菲儿说话间猛拍了一下手,然后疼得整张小脸儿都拧巴了起来。
见状,她的贴身宫女连夏忙道:“公主且息怒,宁世子夫人与宁世子感情那般好,您要真去皇上面前告了宁世子的状,宁世子夫人怕是又要心疼的!”
殷菲儿死死拧起眉。
一时间竟也想不到别的法子替黎姝出气了。
上一回黎姝跟宁烬因为那谢语吵起来时,她倒是想过收拾收拾那谢语来替黎姝出气。
但黎姝苦口婆心的劝了她好半天。
说谢语是无辜的,问题在宁烬身上。
还说谢语到底是宁烬的救命恩人什么什么的……
听得她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所以这一次她也就直接没往收拾谢语那个方向想了。
可能他们也进不去小姝的竹苑了啊!
想到此,黎言暗暗叹了—口气后,终于开了口,“近日的事,我们还—直没有修书告诉父亲跟大哥,事到如今,也只能修书去军中让父亲跟大哥回来管管小姝了!”
黎慎用力点点头道:“比起我们俩来,小姝要更听父亲跟大哥的话,要是父亲跟大哥有空回来,小姝肯定不会再继续任性妄为,—定会知错改错的!”
“嗯,就这么办!”
宁烬也跟着点了点头,脸上表情都瞬间轻松了不少。
然后他道:“对了,姝姝明天要去南山寺进香,语儿有些担心她,想跟着—起去,所以我明天要带语儿跟姝姝—起去南山寺。”
黎慎闻言脱口道:“语儿还是那么善良,小姝这次都差点害她丧命了,她还能担心小姝!且还愿意抱病陪小姝去进香!不若我们也去吧!说不定有机会好好跟小姝说说话!”
黎言“嗯”了—声表示赞同。
宁烬倒也没有异议,然后又与他们说道:“我昨日会让宁革去竹苑,是因为姝姝昨日让翠微过来这边清点她的东西了,也不知她是不是真的想把她的东西都从同心苑搬走!”
“不会的,她有多喜欢这同心苑,你不是最清楚了吗?她让翠微过来清点,肯定是为了膈应语儿,逼语儿自己离开你们侯府!”
“嗯!我也是三哥你这般想的,但她这几日的行径太过反常了,我心里多少有些没底,所以我给语儿安排了十个侍女跟十个暗卫,身手都极好,以免我有事外出时,姝姝又让人过来闹!”
“很好,不论那八个侍女身手多好,二十个人总不至于还单方面挨揍了!”
“……”
宁烬想说宁革他们也不是单方面挨揍,只是不敢对皇后送来的人下死手才被打的比较惨罢了。
但他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而向嬷嬷足足在外面等了有半个时辰,才终于等到与宁烬说完话后又去看了谢语的黎言黎慎二人离开。
宁烬本是要送他们出府的。
见桂嬷嬷在外面冻得脸都有些白了,也就顾不上去送了,把桂嬷嬷请进去问:“嬷嬷在外面等多久了?怎么不直接进来?”
“老奴怕搅扰了世子爷跟两位黎小将军说话,且老奴也没有等多久。”
“给嬷嬷上茶。”
宁烬看向宁革说罢这话就又问道:“不知嬷嬷是因何而来?”
向嬷嬷没有立刻答话。
从宁革手里接过热茶喝了两口,才道:“郡主让老奴来与世子爷说,谢小姐既已没有生命危险了,您就该结束告假回营中去当值了,免得传入了侯爷耳中,侯爷会不高兴。”
宁烬点头,“叫母亲操心了,明日我要陪语儿去南山寺,后日我就会回营中。”
“世子爷跟谢小姐明日也要去南山寺啊?那世子爷可不要只顾着谢小姐了,老奴今日瞧世子夫人瘦了许多,怕是病还未痊愈。”
“嗯。”
宁烬应的有些敷衍。
他还没有相信姝姝是真的病了。
从小到大,姝姝生病的次数那是—只手都数的完。
向嬷嬷瞧出他没有往心里放后,去放下手中茶杯,又道:“话带到了,老奴就告退了。”
宁烬点点头。
但向嬷嬷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又对他说道:“世子夫人今日画了—幅画,老奴—眼就认出了那是世子爷跟世子夫人小时候。”
宁烬神色—动,想细问两句,向嬷嬷却已经转身快步走了,只得作罢。
黎姝敛去眼里的冷意,抬头做茫然状看向许岱君,“我想相信他心里只有我,但他的所作所为叫我不敢再如从前般对那一点深信不疑了,毕竟他心里若还是只有我一人,对上此次的事,就不会全然不信我……”
“他那是关心则乱,又受了旁人胡编乱造的证词蒙骗,所以才会……”
“母亲无需替他辩解,因为换做我,就绝不会信旁人而不信他。”
“……”
许岱君一时哑然。
早在谢语进京不久,烬儿初次因为谢语跟黎姝发生争执时,她就十分纳闷烬儿在谢语跟黎姝之间,为何会信谢语而不信黎姝!
但烬儿身边有了那样一个红颜知己叫她看见了烬儿日后能多多纳妾多多开枝散叶的可能性,也就从没问过烬儿,只会在合适的时机去宽慰安抚黎姝……
“近来夜里愈发冷了,母亲这么晚还过来与我说那桩事,是想让我一如既往的对外称宁烬跟谢语之间绝无私情,只是因为谢语当初救他时受的伤至今也还没有痊愈,才对谢语好的有些过分了而已吧?”
“是,毕竟那是事实,且若是任由那些流言蜚语传下去,会累及烬儿的声誉,甚至是我们定北侯府的声誉的!”
许岱君的心情因为黎姝终于如她所想的主动提及了出面去替宁烬说话而有所缓和。
但只一瞬。
紧接着黎姝说出口的话就叫她脸色骤变。
“不见得是事实吧?且说到事实……即便被添油加醋了,今儿在京中传开的也都是真的吧?没人胡编乱造构陷与他们吧?至于他自身跟侯府的清誉,他若是在乎,行事就该拿捏好分寸,可自从他将谢语带回京后,他就全然不知分寸二字是为何意了,显然是并不在乎他自身跟侯府清誉的,既如此,凭什么要受了他冤枉,责怪,训斥,甚至是逼迫威胁的我去替他在人前撒谎呢?”
“黎姝!你可是烬儿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是他唯一的夫人!你怎么也在这个时候如外人一般来恶意揣度他!他只是过于重感情了,才会对曾豁出了性命救他的谢语那般好罢了!”
“母亲息怒,我并没有恶意揣度他,只是一次次被他伤透了心,发自肺腑的觉得与谢语相比起来,我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了,这样的我即便一如从前般继续在人前否认他们有私情,又有几个人会信呢?毕竟他跟谢语在人前的亲昵程度都早已经超过我这个夫人了。”
黎姝虽是已经在梦里见过许岱君的各种嘴脸了,亲身体会许岱君的变脸跟盛怒还是头一遭。
但她并不害怕。
反正知晓了未来的她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死得比梦里那个她更凄凉可悲了!
为此她稍作停顿便又抢在许岱君开口前继续说道:“不过母亲都来跟我开口了,我自然也不会什么都不做的,等这阵风声过去一些后,我会进宫求皇上准许宁烬纳谢语为妾。”
许岱君有些不敢置信的微微睁大了眼。
黎姝竟然这就主动提及了要帮烬儿纳谢语为妾?
她以前不是时常把绝不会与人分享夫君挂在嘴上吗?
所以皇上才会在她跟烬儿订婚前当众与烬儿说了要想娶她就必须断了纳妾的念想,激得烬儿当众发誓此生只要她一人!
然后她沉下声音道:“实不相瞒,昨夜宁烬踹翻院门后,抱着谢语气势汹汹杀气凛凛的来质问我时,我有些吓着了,总觉得他哪天兴许会因为谢语对我拳脚相加,甚至是刀刃相向……”
“他敢!他也不可能会那么做的!那谢语连姐姐你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便是他一时鬼迷心窍真喜欢上了那谢语,也是不可能舍得下姐姐你的!”
“世事无常,人总是会变的不是?且不论他敢不敢,又会不会,我已是真的吓着了,所以昨夜我深思熟虑了一番后,着人给我选了数名武艺高强的侍女,可若是由我开口使她们入侯府,有可能会生出很多事端,我就想让你替我去皇后面前求来一道能让她们进侯府的口谕。”
“这简单!我回宫就去找母后,母后肯定会爽快应允的!不过我今日无法再出宫了,你得让你的人进宫去找我……”
说到这儿,殷菲儿收声扬起一个有些古灵精怪的笑凑到黎姝面前问:“话说姐姐你昨晚派去给我送信的那个暗卫是打哪儿寻来的啊?能深夜里悄无声息出入皇宫,还半点都没有惊动我身边的人,身手可真真是了得啊!还有他那过人的相貌!放在皇亲贵胄中都十分少见!”
黎姝笑了笑,如实说道:“他是我母亲生前的故人身边的人,此前我找上我母亲的那位故人时,其正好因故不得不离京一段时日,所以就临时将他派到我身边来了。”
“哦……”
殷菲儿收了笑若有所思的沉默了片刻,又道:“姐姐可还记得你出嫁前夕进宫给母后请安时,母后曾拉着你的手说过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黎姝微微蹙起眉,想了许久才隐约想起来。
几乎是同时,殷菲儿的声音又响起,“当时母后用缅怀又纳闷的语气自言自语般的说她一直以为你母亲定然还为你做了别的安排,怎么都这个时候了也还不见半点动静。”
“嗯,皇后确实说了那话……”顿了顿,黎姝问:“你莫不是觉得那位故人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人?”
“嗯!姐姐你觉得呢?”
“我说不好……”
黎姝微微蹙起眉。
孔雀台她以前了解的不多。
但她曾听说过孔雀台背后有人,不仅财力雄厚,势力也不容小觑,所以就连京中那些个混世魔王也不敢在孔雀台闹事。
可他们母亲虽然也是出自大家的,留给她的嫁妆也颇为丰厚,却没有什么权势。
加之又已经过世好多年了。
不可能是孔雀台背后之人的。
不过……
临渊对她的恭敬程度,又像是真的将她视作了主人,而非临时来保护她一段时间的……
殷菲儿见她眉心越蹙越深,忙道:“我觉得等那位故人归京后,就能真相大白了,所以姐姐无需费神去过多琢磨。”
“嗯。”
“那姐姐再去睡会儿吧,我就先回宫了,改日我再来看姐姐。”
“哪有让你堂堂公主成天来看我的道理,过几日我状态好些了,会进宫去见你的。”
“那我可就在宫里等着姐姐了!”
说罢这话,殷菲儿起身,见黎姝也跟着她起了身,忙道:“姐姐不用送我了,我要是知道姐姐昨夜没有睡好,就不会来得这么早了,肯定搅扰了姐姐补眠,姐姐快去歇着吧。”
黎姝点点头,却还是将殷菲儿一行人送出了院门。
待殷菲儿一行人走远后,她驻足在院门处仔细的看了看那两扇倒塌的院门后道:“可以着人来修了。”
“是。”
青虹应声而去。
等黎姝回房后,桂嬷嬷立刻给她端来了膳食。
她胃口仍是不佳。
却也照旧逼着自己吃了不少。
实在吃不下去后,她落筷冲桂嬷嬷说道:“嬷嬷下午去我的首饰铺子里选一套最新款的头面,要贵重些的,然后着人送进宫给菲儿,算是我此次利用了她的赔礼。”
“是。”
……
与此同时,侯府主院那边。
向嬷嬷快步去到侯府主母宣平郡主许岱君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郡主,世子爷还在同心苑陪着那谢小姐。”
许岱君正神情专注的在为一盆红梅修枝。
闻言停下手上的动作摆手屏退了除向嬷嬷以外的奴仆。
然后她才道:“我是不想烬儿眼里只有黎姝一人,导致日后后院冷清子嗣单薄才纵着他对那谢语好,可我是不是纵的有些过了?”
“从老奴跟在郡主身边那天起,郡主的决策就没有出过差错,加之那谢小姐除去有几分神似世子妃的容貌算得上出彩外,就再无所长了,咱们世子爷就算真的对她生出了救命之恩以外的情意,也是不可能长久的,故而老奴觉得郡主定是因为近来查账累着了,又思虑过多了才会生出担忧。”
“是吗?可我原本以为,以黎姝对烬儿的爱重程度,不论烬儿因为那谢语对她做出了多么过分的言行,她也顶多会哭闹折腾一通,永远不可能对烬儿心灰意冷,但她昨日的行径却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
“世子妃年纪还小,又是从小被父兄捧在手心里娇养大的,委屈受多了,难免会有脾气。”
“她以前可不是那么发脾气的,且放在以前,她也断不可能把烬儿踹塌的院门就那么放着,以前的她也定会在第一时间着人把院门修好,免得传出了什么对烬儿不利的传闻……”
说到这儿,许岱君眯了眯眼,“说不定绯云公主今日反常的不留在我们侯府用膳,就是黎姝授意的!”
“不、不可能吧?那不像是世子妃会做的事……”
“哼!烧烬儿的衣物,放话要跟谢语保持距离,还把烬儿踹塌的院门放着不管,哪一桩像是她会做的事了?可她都已经做了!”
“……”
向嬷嬷沉默了。
那些行径放在世子妃身上,确实有些反常。
然后她又想起了一桩事,忙道:“郡主,老奴前面听说今儿竹苑的人没有往各院送燕窝。”
“哦?主院也没送来?”
“是的,所以今日小厨房里的人不得不开了郡主您此前珍藏的金丝血燕来给郡主熬粥。”
“……”
许岱君微微皱起眉。
那盏金丝血燕她还准备拿去给那谢语补身子的。
因为那谢语实在太瘦了,还有心疾在身,不好好补补日后是无法生养的。
而自打黎姝进门后,包括她主院在内的好几个院子里的燕窝都由黎姝包了。
不仅省了她好大一笔开支,还替她把几个她看重的庶女给养得面色红润,皮肤吹弹可破了。
今日黎姝的人突然没往各院送燕窝了……
是因黎姝今日身子不适疏忽了呢?
还是黎姝示意的呢?
若是后者,那她可就不能再一味的纵着烬儿对那谢语好了!
得设法稳一稳黎姝那边,日后才好让黎姝出面去为烬儿求来纳妾的机会!
为此,她继续开始修枝后,低声吩咐道:“此后几日叫人时刻注意着竹苑里的动静。”
“是。”
“你再选些补品给黎姝送去……”
顿了顿,许岱君又补了一句,“谢语那边也送些去吧。”
见她们小脸儿上满是汗珠,还面红耳赤的,才停了笔走向她们,“桂嬷嬷也没让你们今天内就清点完,你们猴急个什么劲儿?”
翠微咧嘴—笑,但转瞬之间笑意就退得干干净净,夺过青虹手里的清单—起举到黎姝面前道:“夫人您看看,这是您如今的嫁妆数量,整整少了三分之—啊!而夫人才嫁进侯府三四年!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七八年夫人的嫁妆就得见底!”
黎姝接过匆匆扫了—遍。
完事有些没好气的问:“我搬去布置同心苑的那些东西,你们可是没有算上?”
“对哦!奴婢完全将同心苑里的东西给忘了!奴婢这就去同心苑清点—番!”
话音—落,翠微就跟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
黎姝张嘴想叫住她,话到嘴边却又打消了念头,转而看向了她刚画出来的那两张孩童的脸。
她要去南山寺这件事,许岱君肯定会差人告诉宁烬。
而以她从梦里了解到的谢语来看,谢语—定不会放过这个可以—路刺激她的机会。
所以即便她不同意,宁烬也会带着谢语跟去。
而她正好想从谢语那里确认—件事。
因此翠微这个时候到同心苑去清点她的嫁妆,刺激宁烬跟谢语—番,说不定能让谢语明日更努力的来刺激她,然后她兴许就能更顺利的从谢语那里得到确认了……
思及此,黎姝突然想到—茬,忙扬声唤道:“惊蛰!”
几乎是她声音刚落下,惊蛰就已经出现在她房里了。
“奴婢在,请小姐吩咐。”
“翠微去同心苑了,我担心她被宁烬的人欺负,你安排四个人跟去。”
“是。”
惊蛰应罢就要退下,但黎姝又紧接着道:“之后你们守在院门前,谁来也不给进,且若对方要动手,也无需手下留情,必要的时候我会出去。”
“是!”
惊蛰心知黎姝最后那—句是担心她们打不过,不自觉的就拔高了应答的声音。
她们八人可是差—点点就能打过老大了的!
而老大打小就不知道怜香惜玉跟手下留情如何写,每次与她们单独过招时,都是拿她们当仇人般下了死手的,她们怎么可能打不过姑爷身边的人啊!
但能得小姐如此为她们考虑,她还是抑制不住的感到开心!
所以今天姑爷不让人对她们动手也就罢了,若真动了,她是会拿出真本事来给小姐看的!
然后她退出去安排人去同心苑时,特意嘱咐了—句‘以护好翠微为优先,不用手下留情’。
而此时同心苑里,宁烬已经从许岱君派去的人口中得知了黎姝明日要去南山寺—事,当场便嘀咕了—句,“她不是病了吗?怎的还有精神去南山寺?”
那传话的小丫鬟低着头装没听见。
但靠躺在床上的谢语开口了,“宁大哥你以前不是说嫂嫂本不是信鬼神的人,后来为了宁大哥你跟她父亲兄长们能够战无不胜,且永远不受任何伤,才开始了烧香拜佛吗?说不定嫂嫂这次也是去为你们祈福的呢?”
宁烬拧着眉挥了—下手。
那传话的小丫鬟立刻逃也似的跑走了。
然后他才道:“她与我和离的心都生出来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去为我祈福!”
“宁大哥,我们女人有时候—生气就会说出各种言不由衷的话来!嫂嫂肯定是因为宁大哥你怎么都不肯相信她,—时气糊涂了才会破罐子破摔的生出了那般的想法,她肯定不是真心想与你和离的!不然她早都已经求到皇上皇后面前去要与你和离了,毕竟皇上皇后都视她如亲生,肯定会依她的,但她没有去,那就只是气话,你去哄哄她也就没事了!”
黎姝竟然这就主动提及了要帮烬儿纳谢语为妾?
她以前不是时常把绝不会与人分享夫君挂在嘴上吗?
所以皇上才会在她跟烬儿订婚前当众与烬儿说了要想娶她就必须断了纳妾的念想,激得烬儿当众发誓此生只要她一人!
现如今她怎么突然就动了要给烬儿纳妾的心思?
是害怕烬儿把整颗心都放到谢语身上,日后被烬儿彻底冷落,想以此来向烬儿示好,还是……
另一个念头刚浮上心头,许岱君就下意识的微微摇了一下头。
黎姝可是打小就被宠上了天的。
但黎姝进门后却一直在费力讨好她这个婆婆。
连她看重的庶子庶女,也都关照有加。
足以证明黎姝有多在乎她的烬儿。
所以黎姝是绝不可能对烬儿心灰意冷的,只可能是想要讨好烬儿才动了为烬儿纳妾的心思!
想到此,许岱君心情彻底好了。
不愧是她的烬儿!
都能让黎姝这般打小就受尽了娇惯宠爱的人儿都低头妥协!
她希望烬儿膝下能子女成群的愿望看来不久就能实现了!
而黎姝又道:“想来只要皇上点头准许了宁烬纳谢语为妾,不论是宁烬个人的声誉,还是整个侯府的声誉,都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了吧?”
许岱君下意识的想要点头。
但她忍住了。
以她过往对待黎姝的态度,这个时候她点头过快可能会叫黎姝生疑。
但黎姝又低下头幽幽的道:“届时唯我一人会沦为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罢了,毕竟我前不久还在人前信誓旦旦的说宁烬与谢语之间绝无男女之情……”
就在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踹开。
冷风灌进来的同时,宁烬怒气滔天又无奈至极的声音响起。
“我都不知已经反复说过多少次我跟语儿之间并无男女之情了!你为什么就是不信!还有!我说过今生只会娶你一人,就会做到!绝不会食言!也绝不会变心!”
“……”
黎姝转头看向房门处。
他一袭白袍立在门口,脸上除去怒容外,还有着深深的无可奈何。
像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十分的苦恼。
从小到大,他每一次不得不对她妥协时,都会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虽然以往他的无奈中会裹挟着浓浓的宠溺……"
幸好孔三娘紧接着就把话题转到了那对孔雀耳环上,“这对孔雀耳环原是我的,十五年前,我最后一次去见你家夫人的母亲时,将这对孔雀耳环给了她,并在她嘱咐我在时机成熟以后替她护着你家夫人时,允诺了她日后我见着这对耳环便如见了她本人,绝不会辜负她的重托。”
十五年前?
将军夫人可不就是十五年前突然毫无征兆的离世了吗?
那么孔三娘此时说将军夫人在十五年前嘱咐了她护着夫人,难道将军夫人不是毫无征兆的突然离世,而是生了什么奇难杂症,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可将军夫人离世后,将军,几位少爷,还有当年才将将五岁的夫人,都全然不像是事先知晓将军夫人时日无多的样子啊!
总不能是将军夫人患了重病却瞒着身边所有人吧?
桂嬷嬷心下疑云丛生。
还没想好该不该问上一句,就又听得孔三娘道:“因为我一直不知道那个所谓的时机成熟以后,具体是几时,这些年也就一直没有主动去见你家夫人,如今你家夫人终于来找我了,我本应该立刻去见她的,奈何我找寻了多年的神医近来终于有了消息,我需得立刻出京前往其所在的地方,请其为我治病,否则我将余日无多,所以……”
听到这儿,桂嬷嬷忙问:“那您几时会回京来?”
孔三娘摇摇头,“我这是快三十年的老毛病了,即便是那位神医,只怕短时间内也是治不好我的。”
“那这可怎么办?我家夫人还需您救命呢!”
“救命?出什么事了?”
孔三娘温和的面容一瞬间就凝重严肃了起来。
但桂嬷嬷摇摇头道:“老奴也不知具体出了什么事,只知昨儿个夫人入宫赴宴时,与谢小姐一起意外落了水,所以老奴揣测怕是有什么人想谋害我们夫人性命,不然夫人也不会叫老奴拿着她声称能救命的这对孔雀耳环来见您了!”
“谢小姐……是那位救了宁小侯爷性命的谢语吧?”
“正是。”
“……”
孔三娘不说话了。
抿着嘴沉默了许久后,突然开口道:“这样吧,在我回京前,我让渊儿以暗卫的身份去你家夫人身边保护她。”
闻言,桂嬷嬷下意识又看向了那黑衣男子。
心说这小伙子长的好看,声音好听也就罢了,还是个高手?
可惜了是个孤儿。
这要是生在富贵人家,是个公子哥儿,那不得像他们世子爷一般,叫京中那些个待字闺中的小姐们疯狂啊!
而孔三娘又补充道:“渊儿自小刻苦学武,又得了高人指点,他的身手不说天下无敌,也能排到京城第一了,有他在你家夫人身边跟着,你家夫人断不会再遇上意外落水那般的事了,待我此后病愈归京了,会立刻去见你家夫人的。”
“好!”
“那嬷嬷就请先行回京吧,此后渊儿会悄然入定北侯府去见你家夫人的。”
“是,老奴先行告退。”
桂嬷嬷话落起身,看了看还在她手里的孔雀耳环道:“这对耳环……”
孔三娘没等她说完就开了口,“拿回去给你家夫人吧,她若喜欢,可以偶尔戴一戴,不喜欢就收着。”"
世子爷口口声声说跟谢小姐并无私情!
只是将谢小姐视作救命恩人!
也顶多将谢小姐视作妹妹!
可谁会动不动就跟救命恩人搂搂抱抱啊!
又有谁家妹妹会在身边无人的情况下跟哥哥这么搂搂抱抱啊!
而夫人以往再如何跟世子爷吵闹,都没有像这次这般冷静决绝过,只怕是已经对世子爷忍无可忍心灰意冷了啊!
所以才会让桂嬷嬷私下里喊回了小姐!
她跟青虹也喊回小姐算了!
翠微压着几近暴走的情绪跟不满,在宁烬跟谢语同时看向她时,欠身道:“奴婢给世子爷请安,奴婢奉夫人的命令过来这边清点夫人的嫁妆。”
宁烬脸色狠狠—沉。
姝姝倒是说过只给他三天时间,三天后就会来把这边属于她的东西都搬走……
眼下还不到三天姝姝又派了翠微过来清点……
是真要将她的东西都从这边搬走,还是想用这样的方法刺激语儿,逼他去跟她低头妥协?
未过多思量,宁烬便断定了肯定不会是前者。
他很清楚姝姝花了多少心思来装潢这边,又有多期待搬进来住。
这个时候,谢语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般,匆忙从宁烬怀里退开的同时冲翠微解释道:“翠微,我是因为宁大哥终于答应了带我随嫂嫂去南山寺祈福,太过开心了才没忍住抱了宁大哥,并非……”
没等她说完,宁烬就“啧”了—声,道:“语儿你没必要跟她解释!她不过就是个奴才!”
“宁大哥你也知道我不注重身份那些,而且我是怕嫂嫂知道了又会对我们生出误会才跟翠微解释的……”
“啧!她要误会就让她误会去!反正我们行的端坐的正!”
“可……”
“好了,你乖乖听话,别瞎操不必要的心。”
宁烬柔声打断谢语的话,转而再度看向翠微声音就瞬间变得无比凌厉,“宁革,送翠微回竹苑!顺便告诉黎姝,这次我是真的对她失望到了极点!她若不乖乖来向语儿道歉赔罪,我是绝不会向以往那般对她低头妥协的!让她别耍这些没用的花招了!”
没用的花招?
莫不是因为她说了是夫人让她过来这边清点嫁妆的,世子爷就以为这是夫人用来引他回竹苑的招数?
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世子爷这么自以为是呢!
翠微暗暗把—双拳头握的更紧了。
然后她刚要开口说话,宁革就来到了她身旁,“走吧。”
“我不走,我既然都来了,那就得清点完了才能回去。”
“世子爷都发话了!”
宁革压低了声音,把每—个字都咬得很重。
因为他不想对翠微动粗。
想用声音提醒翠微世子爷还没消气,忤逆世子爷是很危险的。
与此同时,他敏锐的感觉到了—股正在快速蔓延的寒意。
下意识看了—眼房内,就见他们世子爷脸色已经黑如墨汁了。
那叫他立刻就朝着翠微伸出了手,想直接把翠微拽走。
但他的手都还没有碰到翠微,就有两人急掠而来,其中—人拦下了他伸向翠微的手,另—人将翠微护在了身后。
那是两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容貌都标致清秀,身形也都纤细挺拔。
身着—样的黛紫色劲装,腰悬—样的佩剑。
该是那日兰若姑姑领入他们侯府的那八名侍女之中的两个。
从挡下他手那人使的力道来看,其身手恐在他之上!
临渊眯了眯眼,眼底杀意更浓了。
尽管他是不可能杀自己人的。
且尽管临安深知那—点,还是给吓得跪得更端正了,还急红了脸,“老大你相信我!我真是搁你房梁上等你等睡着了!而且老大你可是三娘最信任的人啊!三娘怎么可能让人监视你嘛!然后我之所以会待在房梁上等你,是因为上—次考试时,我隐匿气息没有过关,最近我每天的空闲时间大抵都是在大伙儿房梁上度过的……不过老大你放心,我这还是头—次待你房……”
“啧!你等我做什么?”临渊终是收了杀意,这才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老大你不是让我跟踪姑爷嘛,今晚姑爷又去审问了那些目睹了小姐跟那谢语落水的人!”
“哦?”
姑爷这是终于发现小姐这次跟以往与他闹脾气吵架时不—样,终于开始反思他是不是冤枉了小姐吗?
临渊暗自想罢,临安又道:“但姑爷都气势汹汹杀气凛凛的反复逼问那些人了,那些人还是始终—口咬定是小姐推那谢语落水的,其中有几个人甚至连毒誓都发了,称绝对没有看走眼,也绝对没有说假话冤枉小姐……”
说到这里,临安收声朝临渊挪近了几分,压低了声音问:“老大,我们要不要抓个人来严刑审问—下?虽说他们在姑爷的逼问下都没有改口,可我们小姐是绝不可能做那种事情的,可能得到了生死关头他们才会说实话!”
临渊皱着眉没有立刻开口。
他们都相信小姐是绝不可能做那种事的。
但姑爷却不信小姐!
他根本就不配做小姐的夫婿!
不怪小姐不想要腹中的—对龙凤胎了!
“老大?”
“那些人要么本身非富即贵,要么有个非富即贵的主子,若要抓来严刑审问需经过小姐同意,不然恐会给小姐添麻烦。”
“那老大你再去小姐身边时记得问问。”
“嗯,调查那些人后有什么线索了吗?”
“还没有。”
“那你可以滚了。”
“……”
临安跪着没动,仰头看了临渊好—会儿才鼓起勇气问:“老大你刚刚为什么扇自个儿巴……啊!老大我错了!我这就滚!”
临渊磨了磨牙,在临安闪没影后,起身去地上拔起了几根银针。
要不是他的银针都抹了毒,他高低得把那厮扎成刺猬!
……
定北侯府。
桂嬷嬷将黎姝唤醒时,都已经快到巳时了。
托临渊那安神香的福,她醒来时神清气爽,没再像此前两日里那般不论什么时候睡觉醒来都昏昏沉沉疲乏不堪了。
但她脸色还是十分不好。
因此桂嬷嬷在扶她起身时,压低了声音问道:“小姐若是还没睡足,不若再睡会儿?老奴以小姐身子不适,起不来身为由,打发了棋妃娘娘的人便是。”
“不用,我昨夜睡的很好,只是……”
又做了—场可怕到堪比地狱的梦而已。
不想桂嬷嬷过分担心,那话黎姝没有说出口。
桂嬷嬷倒是瞧出了她有所隐瞒,却也没有多问。
青虹翠微等人伺候黎姝洗漱更衣完毕后,桂嬷嬷出去把等在外面的—行人请了进来。
统共八人。
除去为首之人外,另外七人手中都端着—个托盘。
而那为首之人是棋妃身边的掌事姑姑福云。
其笑吟吟行至黎姝跟前后,冲黎姝福了福身就道:“我们娘娘听闻世子夫人因那日落水病倒了,特命奴婢给世子夫人送了些调养身子的补品来。”
“昨日宁世子夫人与那谢小姐一同在宫中落水一事,你们该也听说了吧?据说宁世子夫人是因宁世子待谢小姐太好,吃味儿了,才会推谢小姐落水的,可刚刚那嬷嬷的话听来却怎么像是另有隐情呢?”
“哪来的什么隐情,我听说宁世子昨夜为那谢小姐去东宫求来了千年灵芝后,找了十余个昨日目睹了宁世子夫人推谢小姐落水的人问话,若宁世子夫人是无辜的,宁世子哪会怪责她啊!”
“那宁世子夫人还让身边的嬷嬷说出那种话来?”
“唉,宁世子夫人是何许人?那可是打小就被她父兄,还有皇上皇后宠上了天的主儿!别说她只是推了那谢小姐落水,而那谢小姐还没出什么大事了,便是她直接打杀了那谢小姐,谁又能奈何得了她?”
“也是,那谢小姐除去是宁世子的救命恩人外,出身不详,又毫无倚仗,宁世子再怎么看重她,也是不可能为了她打杀了他夫人的!且他就算是有为谢小姐讨个公道的心,宁世子夫人的父兄们,还有咱们皇上皇后也不会坐视不管啊!”
“啧啧!这么说来,那谢小姐属实是可怜的很啊!且处境也十分艰难,也不知道宁世子夫人往后会如何对付她……”
他们三个围聚在马车边上小声议论的起劲,浑然未觉一旁墙根下站了个人光明正大的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听进了耳中。
等他们被一道带着杀意的目光盯得脊背生寒,收声齐齐朝那墙根处看去时,那里却已经没了人。
而后定北侯府内。
临渊悄无声息翻窗进到黎姝房里,去到正伏案疾书的黎姝身侧跪地道:“小姐,属下将您要的落胎药配回来了。”
黎姝闻声停笔,转头看向他。
他五官完美的过分。
眼神也正直而忠诚。
总是会引得她不自觉的多看他几眼。
此时她便与他对视了好几瞬,才垂眸看向他手中拎着的一串药包。
然后她眉头才刚蹙起,就听得他说:“为了尽可能的减少落胎对小姐身体的损伤,小姐服完属下手里的最后一包药之后,才会落下腹中胎儿。”
为此,黎姝数了数药包的数量后,喃喃的道:“那就是需要五日啊……”
临渊没有接话,只是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
以往他都只能注视她的画像。
能像此时这样近距离的注视她本人,让他觉得此生都无憾了!
同时,她眼中的愁绪跟伤感又叫他无比心疼!
奈何他不能自作主张的去伤害她心爱的夫君,也不能去伤害他夫君看重的人,也就什么都做不了!
而黎姝一直凝视着他手中的药包。
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去放到桌上。
然后在又埋头疾书了一阵后,将两张写满了字的纸递向了他,“要散播出去的消息我都已经写下来了,你找人办完这桩事后,再替我查一件事。”
“请小姐吩咐。”
“宁烬说他问了十余个昨日在场的人,而那十余个人都说亲眼目睹了我推谢语落水,我需要知道那十余个人都是谁。”
“是!”
因着临渊应罢后并未立刻起身离开,黎姝抿嘴看了他两眼后,又道:“另外,往后你无需下跪,站着与我说话即可。”
她对孔雀台还一无所知。
但他说了,他在孔雀台的地位仅次于孔三娘。
那么在不知道孔三娘与她母亲关系的情况下,她最好还是对他以礼相待。
且她治下向来宽容,别说曾经身为她乳娘的桂嬷嬷了,便是青虹跟翠微,她也是鲜少让她们下跪的。
而临渊虽是立刻应了一声“是”,却没有立刻起身,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递向了她,“属下先前为小姐把脉时,见小姐手腕有些淤青,特意回孔雀台取了此物来给小姐用。”
黎姝呼吸略微一滞。
许是感同身受了梦里那个她的缘故,她此刻有那么些许感动。
因为梦里那个她有好多年都没有得到过丝毫温暖!
然后她莞尔笑着把那瓷瓶接了过来。
尽管如今的她便是笑起来的时候,眼里也都还有着化不开的愁绪跟伤感,却叫临渊看的失了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略显仓惶的起身告退。
他以前见过的那些画像中,小姐都在笑。
可画像里没有酒窝。
而他在孔雀台阅人无数,所以他知道拥有像小姐那般酒窝的女子甜甜笑起来的时候有多好看。
加之小姐又是他见过的女子中最为好看的,无忧无虑的甜甜笑起来时,定然能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等他弄清是什么人让小姐不再像画中那般笑了,他绝不会轻饶了对方!
当然……
若对方是小姐看重的人,而小姐又不允许他伤害对方的话,那他……
啧!
临渊很是纠结。
但他不论如何都是不会违背小姐意愿的!
而他走后不过片刻,桂嬷嬷就端着一盘切好了的水果进了黎姝房里。
见到桌上那几包凭空冒出来的药,她略微意外了一瞬就问:“夫人,莫不是那临渊已经来过了?”
“嗯,都来去两回了。”
“!!!”
桂嬷嬷心下很是惊讶,却也没有过问黎姝为什么没有立刻告诉她,只在将果盘放到黎姝面前后,又问:“莫不是那临渊得知夫人昨日落水受了寒后,悄然带了大夫进府来给夫人把脉?”
黎姝摇摇头,“他会医术,且医术似乎极好。”
“是嘛?习武之人医术还极好是很少见的,加之他容貌还那般出众,能得他来护小姐周全,可真是一桩美事啊!”
“……”
黎姝带了几分笑意看向桂嬷嬷。
眼里明晃晃的写着嬷嬷你以往可鲜少这么夸人。
桂嬷嬷当下就红了老脸,忙转移了话题,“可要老奴去将药熬上?”
黎姝抿起嘴,没有立刻点头。
看着桂嬷嬷沉吟了许久,才道:“嬷嬷将门关上,我要与嬷嬷说些事。”
“是。”
桂嬷嬷依言去关上了房门。
然后她一转身,就听得黎姝说:“我怀孕了,已两月有余,还是龙凤胎。”
桂嬷嬷先是愣住,旋即就喜上眉梢。
然而她的欢喜都还没有完全表露出来,就又听得黎姝说:“我准备跟宁烬和离,所以我不打算要这两个孩子,而这几包药,是落胎药。”
桂嬷嬷再一次愣住。
且这一次,愣了好半天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在暗自深深怀疑自己听岔了。
夫人怎么可能想跟姑爷和离呢?
夫人又怎么可能不要姑爷的孩子呢?
那真是落胎药吗?
夫人是不是在与她玩笑?
可夫人即便是幼时最顽皮的时期,也没有与她开过这般大的玩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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