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莺儿柳馥妗的其他类型小说《妖妃重生,以她为贵莺儿柳馥妗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闲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脸上带着怒容,掐准了祝老将军不在家的时间,直接冲到祝云柔所在的院子里。“祝云柔,你这毒妇,赵嬷嬷如何得罪了你,你竟然让人如此羞辱她?”柳馥妗正在屋子里面陪着祝云柔用晚膳,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眼底闪过一丝冷芒。不经意地往旁边看了一眼,就见祝云柔面上带着不安,下意识就想站起来。她连忙拦住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在后者欲言又止中站起身,对着踏入房门的人说道。“父亲好大的火气,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柳瀚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柳馥妗,更没有想到她会主动问起这件事情。愣了片刻之后,眼底闪过一丝嫌恶。“哼,你还好意思问,柳馥妗,你的教养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赵嬷嬷好歹是我的奶嬷嬷,她好声好气过来寻你们,你们竟然直接让人把她打将出去,你们还有没有...
《妖妃重生,以她为贵莺儿柳馥妗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他脸上带着怒容,掐准了祝老将军不在家的时间,直接冲到祝云柔所在的院子里。
“祝云柔,你这毒妇,赵嬷嬷如何得罪了你,你竟然让人如此羞辱她?”
柳馥妗正在屋子里面陪着祝云柔用晚膳,听到外面的吵闹声,眼底闪过一丝冷芒。
不经意地往旁边看了一眼,就见祝云柔面上带着不安,下意识就想站起来。
她连忙拦住她,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在后者欲言又止中站起身,对着踏入房门的人说道。
“父亲好大的火气,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柳瀚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柳馥妗,更没有想到她会主动问起这件事情。
愣了片刻之后,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哼,你还好意思问,柳馥妗,你的教养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赵嬷嬷好歹是我的奶嬷嬷,她好声好气过来寻你们,你们竟然直接让人把她打将出去,你们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家主放在眼里!”
他的话虽然是对着柳馥妗说的,可是目光却直直地射向祝云柔。
祝云柔平日里受惯了他的冷言冷语,如今见他拉着一张脸,心中便有些慌张。
“大爷,不是......”
“父亲说这话,可是提前打听了事情的经过?”
柳馥妗掐了一把祝云柔的手,示意她稍安毋躁,转而又对着旁边的婆子使了一个眼神。
“看父亲这样子,怕不是被奸佞小人给骗了。不如就让外祖家的人帮着评评理,看看今日之事到底是谁对谁错!”
那婆子得了她的示意,利落地站了出来,丝毫不添油加醋的就把下午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
不仅如此,后面还补了一句。
“柳大爷,莫要怪老奴多嘴,有些下人就是仗着主人家对他们的信任,平日里没少做一些欺软怕硬的事情。”
“我家小姐是我看着长大的,自是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相信我家将军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柳大爷说话做事之前,还是要多分辨三分才好。”
那婆子语气温和,好似在与他讨论今天的天气如何。
柳瀚文明显没有想到半路里会杀出来一个程咬金,面上铁青一片,好半晌才咬牙说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老奴不敢,老奴只是觉得,这件事情不过是一件小事,外面的人自会分辨谁对谁错,不承想柳大爷竟然被人蒙骗。所以,若是柳大爷无法作出正确的判断,不如老奴就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将军,请他上奏圣人,让圣人做个评论吧!”
那婆子依旧是不咸不淡的,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破坏她的心情。
柳瀚文吃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面上的表情越发难看。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我说话?圣人事忙,岂能因为这一点后宅小事就去打扰他?”
那婆子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缓缓浮现一丝笑容。
“柳大爷放心,老奴之前曾服侍过太后几年,也曾做过皇上的奶嬷嬷。之前因着将军夫人亡故,太后娘娘怕小姐没人照顾,是以特地调遣老奴过来帮忙照料。如今虽然老奴已经多年没有入宫,可是太后一直关注着小姐的近况。是以,若是大爷想要找皇上评断一下,老奴倒也不是不能说句话。”
婆子冷静非常,柳瀚文的脸色却是铁青到了极点。
他咬牙怒瞪,却不敢多说什么。
转而看到柳馥妗似是在偷笑,顿时怒火中烧。
“就算是赵嬷嬷做错了,可你们也不能太不给她面子。还有,祝云柔,你打算在这里住到什么时候去!”
“我的女儿,想要回家住两天,难道还要看柳大人的脸色?”
身后传来一阵带着隐怒的声音。
柳瀚文面色一僵,眼底快速划过一抹慌乱。
不过他很快就收拾了自己的心情,转头看向祝老将军。
“岳父,您回来了?”
祝老将军对他的笑脸丝毫不理会,溢出一抹冷哼。
“哼,我若是再不回来,还不知道你怎么羞辱我女儿和外孙女呢。刘瀚文,你当初求娶我女儿的时候,曾经承诺过我什么?如今不过才十几年光景,你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祝老将军到底是经历过生死拼杀的,一身的煞气。
柳瀚文一个文弱书生,在他面前压根就不够看的。
他的腰肢不自觉弯了下来,有些气短。
“岳父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如今你因为一个下人的挑拨就如此对待我的女儿,我不得不怀疑,她平日里在府上是不是也被人呼来喝去!”
祝老将军怒而拍桌,双眸喷火地看着柳瀚文。
巨大的威压之下,柳瀚文差点要跪下来了,他抹了一把头上汗水,战战兢兢地说道。
“误会,这都是误会,是我治下不严,误会了柔儿。岳父放心,等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好好地教训底下的人!”
他觍着脸赔笑,伏低做小的样子甚是滑稽。
而他本人却并没有察觉,转头又对着祝云柔笑。
“今日是我吃多了酒,昏了头。柔儿,你莫要生我的气,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不好。”
祝云柔还没有回答,柳馥妗就率先站了出来。
柳瀚文脸上的笑容一僵,眼底闪过一抹阴鸷。
“妗儿,莫要胡闹!”
柳馥妗只当是没有看到他装出来的慈爱,歪着脑袋,故作单纯地说道。
“父亲,刚才顾嬷嬷说得不够清楚吗?娘亲不是不愿意回去,而是想替外祖过寿。您也知道,我娘自从嫁到咱们柳家,就没怎么回过娘家,如今外祖年事已高,母亲有此孝心也是应该的。”
说着,不等柳瀚文开口又继续说道。
“父亲之前不是说过,把外祖视若亲父,如今让母亲留下帮着操办,就算是传出去,外人也会称赞父亲大义,您觉得,可是这个理?”
柳馥妗摇头晃脑,说得头头是道。
柳瀚文满腔的话堵在胸口,竟是半个字也吐不出。
看着面前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他狠狠吐了两口气,这才松了口。
“你说得对。”
祝老将军豁然睁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她。
柳馥妗感受到他眼睛里面的凌厉,也没有打算继续藏拙,而是一派坦然。
祝老将军打量了她半晌,最终才说道。
“因为这么一点事情就惊动圣人,怕不是太过于小题大做了些?”
柳馥妗利落摇头,并没有因为他的否认就动摇自己的想法。
“这些人背后皆有势力,他们在军营中横行霸道,欺压其他人,背后难免不会有人故意推动。若只是把他们驱逐出军队,会得罪他们不说,同样也是把他们背后的势力得罪了个彻底。”
“这些人之中难免会有人与外公政见不合,若是到时候在朝堂之上给外公您使绊子,只怕也颇为麻烦。”
祝老爷子听她分析的头头是道,眼睛里面闪过一抹奇异的色彩,只是面上却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不过是一些毛头小儿,何足为惧?我祝家军为国家立下汗马之劳,若是因为他人一两句谗言,圣人就降罪下来,那只能说明,是我做得不对。”
祝老将军虽然傲气,但是却也压低了声音。
柳馥妗只觉得心头一滞,下意识说道。“外公不可!”
“嗯?”祝老将军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有些疑惑地看了过来。
柳馥妗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到后背一阵阵发凉,心中也满是后怕。
上一世,这些人就是利用这个空当,在朝堂之上参了外祖一本。
圣人虽然相信外祖,可是却也更忌惮他手中的权力。
虽然表面上并没有责备于他,但实际上却是暗中让人分了他手中的兵权。
甚至还专门给他下了一道指令,让他无召不得调动军队。
如果不是因为这道指令,外公又如何能够被人算计?
想到这里,柳馥妗的眼眶再一次红了起来,一字一句地对着祝老将军说道。
“外公,我知道您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可是您也应该知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他们犯下的罪恶,虽然看上去不起眼,可是却也不容忽视。”
“如今您功高盖主,圣人舍不得对您有忌惮之心,若是有人借此机会给您使绊子,圣人难免会对您起疑。”
祝老将军见她如此认真,之前的那一点情绪也收了起来。
他认认真真地盯着面前的外孙女,一瞬间净感觉得她有些陌生。
好半晌,他才抬起手来,轻轻在她肩膀上拍了两下。
“好孩子,你如今当真是长大了,外祖倒是没有你考虑得周到了。”
他似有感慨,但更多的却是自豪。
柳馥妗只觉得肩头一沉,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祝老将军并没有去探究柳馥妗究竟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变得成熟,只是吩咐人把名单递了上去。
转而对着柳馥妗则又变回了那个慈祥的小老头。
柳馥妗和柳大太太在将军府住了足足七天。
这期间,柳家一个过来询问的人都没有。
柳大太太最初还有些不放心家里,在柳馥妗的劝说之下,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这日,柳馥妗刚刚从外买了糕点回来,刚走到后院就听见后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她脚步一顿,有些疑惑地看向守在院门口的管家。
“今日发生了什么喜事,外公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管家脸上也带着笑,连忙回答。
“是裴国公来了,正在院子里面陪着老爷喝茶。老爷平日里就很是欣赏裴国公,如今二人有机会坐在一起详谈,他虽然是高兴的。”
柳馥妗有些愕然。
裴璟?他来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柳馥妗总觉得有些不安。
上一世,她就是被裴璟下令绞死的。
虽然说她到底是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可被绞死的那一瞬间,她心中更多的还是不甘。
重来一世,虽然她成功利用裴璟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
可是听到这个名字,心中还是觉得五味杂陈。
柳馥妗面上闪过一抹复杂,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柳大姑娘留步。”
她顿住脚步,转头就看见裴璟正朝她走来。
看着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她心中莫名一紧,面上却依旧是带着端庄的笑容。
“小女子见过裴国公,不知道裴国公叫住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她脸上带着少女的天真烂漫,实际上眼睛里面却带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警惕。
裴璟一眼就看穿她的伪装,却也不戳破,只是从袖子里面掏出来一个香囊递给柳馥妗。
“前段时间我去柳府的时候,在路上捡到过一只香囊,这上面绣着姑娘的小字,便猜测是姑娘的。”
“原本是想着让人直接给姑娘送过去的,只是又担心被人发现落人口舌。”
“如今在这里刚好碰上,也算是免了我一遭难题。”
裴璟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的表情,虽然嘴上说着彬彬有礼的话,可是眼睛里面的冷然却依旧是看得人心中一惊。
柳馥妗倒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想得这么妥帖,伸手把香囊接过来,怔怔道谢。
“多谢裴国公,这香囊确实是我的。”
她拿着香囊,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就在她想着如何找个合适的借口赶紧离开的时候,裴璟突然开口说道。
“今日与祝老将军聊天的时候,听闻柳大小姐巾帼不让须眉,竟是帮着老将军解决了一桩心腹大患。心中颇有疑惑,不知道柳大小姐是如何得知这军中有蛀虫的?”
裴璟面上依旧是一片清冷,可是那一双幽深的眸子却射了过来。
柳馥妗冷不丁和他的目光对上,心中暗叫不好,连忙把目光移开,故作镇定。
“裴国公说笑了,我又不是那等未卜先知之人,如何能够提前得知军中的事情。一切不过只是巧合,裴国公未免太过于小心了。”
她脸上带着浅淡的笑,看似平静,实际上捏着帕子的手指已经冷汗淋漓了。
裴璟眯起眼睛,脸上写满不信。
“是吗?如此说来,柳大姑娘这是误打误撞碰上了?”
陈副将说话间不停地在地上磕头。
祝老将军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向来最讨厌这种拉帮结派的行为,一直三令五申,不许底下的人阿谀奉承。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今竟然有人在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眼底怒火中烧,眼看着马上就要发怒,柳馥妗突然往前一步,脆声道。
“饶你一命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陈副将,你应该知道,我外祖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如今你若是想要免除刑罚,那就需要将功折罪。”
陈副将看着柳馥妗,只觉得她此刻言笑晏晏的样子格外的让人心惊。
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试探。
“小小姐的意思是......”
柳馥妗缓缓勾起一抹笑,一字一句道。
“这军营里,像林峰这样的人应该不在少数。你只需要把他们的名字说出来,便可将功折过。”
陈副将蓦地瞪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
柳馥妗这哪里是让他把名单交代出来,分明就是让他得罪整个军营里的人啊!
陈副将心中挣扎不已,柳馥妗却又慢悠悠开口。
“陈副将可要想清楚了,我外祖脾气可不好,若是让他不耐烦了......”
陈副将一惊,连忙抬头去看祝老将军。
就见他的脸色越发难看了,似是下一刻就会阴出水来。
此刻,他也知道是肯定没有办法糊弄过去了,只能咬牙交代了几个名字出来。
一旁的林峰早就已经被吓傻了,这会看见陈副将闭着眼睛喊出一个名字,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完了,一切都完了。
——
祝老将军雷厉风行。
陈副将刚刚把这些人的名字说出来,他就直接让人把他们都一一带了上来,又让人打听了这些人的所作所为。
这些人原本就是纨绔子弟,在军营里没少仗势欺人。
祝老将军越是往深处查,就越是心惊。
看着底下人呈上来的厚厚一沓文书,脸都绿了。
“好,好得很呐,我倒是不知道,我这军营什么时候竟然成了老鼠窟了!”
他发了狠,让人直接肃清军营。
柳馥妗是女子,就算是祝老将军是她亲外祖,插手军营之事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对她终究是不利的。
是以,在祝老将军下令彻查军营的时候,她就直接带着丫鬟走了出来。
萍儿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想起刚才自家姑娘的表现,就忍不住热血沸腾。
“姑娘,您刚才真的是太厉害了,没有想到您竟然还会武功!”
她激动的身子颤抖,一张小脸也跟着微微发红。
柳馥妗看着她握紧拳头,一副崇拜的样子,只觉得有些无奈。
忽地,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转头,目光恰巧和蹑手蹑脚走过来的喜牛对了个正着。
她偏头,微微收敛了笑容。
“还有事?”
刚才祝老将军彻查军营的时候,也把喜牛赶出来了。
不仅免了他的刑罚,甚至还直接下令让人把他妹妹接到了军营里面,让军医帮她治疗。
出于感激,他一直跟着柳馥妗,这回被抓包,脸上的表情有些窘迫。
用手抓了一下头发,一张脸逐渐变得黑红。
“刚才,多谢小小姐救命之恩,俺娘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俺也不知道有什么能够回报的,只是想要跟小小姐说一声,日后若是在什么地方能够用到俺,还请小小姐直接吩咐。”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
“只要是俺能够做到的,哪怕是豁出性命,俺一定不会推辞的!”
他双手握拳,一张憨厚老实的脸上满是坚定。
柳馥妗一愣,旋即笑了起来,半真半假地说道。
“我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只是觉得,外公一世英名,我觉得不应该被几只老鼠破坏了。你若当真心存感激,那就好好为国效力吧,帮我好好照顾我外公。”
她眼底带着笑意,似乎只是再说一句玩笑话。
可是喜牛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狠狠地点了点头,咬牙道。
“小小姐放心,就算是俺喜牛死了,也绝对不会让将军受伤的!”
说完,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柳馥妗狠狠磕了三个响头,站起来一溜烟跑了。
萍儿对他这一番举动看得目瞪口呆,等人跑远了,这才说道。
“这人还真是个傻子,小小姐刚才都说了,不过就是举手之劳,他怎么还当真了?而且,你看他这副瘦弱的样子,只怕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如何能够保护得了将军?”
她原也只是感慨,却不想柳馥妗嘴角的笑意却在一瞬间变得高深莫测。
“你怎么就知道,他做不到呢?”
“什么?”
柳馥妗笑了笑,看着喜牛跑没影了,这才把目光收了回来。
“没什么,时间不早了,外祖那边应该已经收拾好了,咱们回去吧。”
萍儿总觉得刚才柳馥妗不像是什么都没说的样子,挠了挠头,乖乖跟着她离开。
等二人回到营账之后,柳馥妗就看见祝老将军正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斜倚在椅子上。
听见脚步声,他头也没抬地问道。
“妗儿,你觉得今天的事情,是偶然吗?”
柳馥妗脚步一顿,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随后走到祝老将军身边,用手轻轻地揉着他的太阳穴。
“外祖管理着这么多人,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如今这些人既然已经被救出来了,那就按照章程处理就是。”
祝老将军闭着眼睛,唇边溢出一抹冷哼。
“这些人就像是老鼠一样,坏了军中风气,若是将他们一一驱逐出去,又难免会得罪他们身后的人。可若是把他们继续留在军营之中,我又心有不甘。”
他像是在跟柳馥妗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柳馥妗面上稍作踌躇,指尖的力道都小了几分,最终还是开口。
“外祖难道没有想过,要把这件事情上报给圣人,让他来做定夺吗?”
一代妖妃柳馥妗被绞杀了。
再睁眼时,她回了柳家,一时恍惚以为自己到了地狱,不然怎么重回到她最不敢回想的少时?
直到一连躺了几天后才发现。
她竟重生了。
顾不得惊慌害怕。
她第一时间要去见母亲,结果被小丫鬟给拦住:“大姑娘,大太太病着呢,早吩咐过别叫您过去,怕您过了病气就......”
柳馥妗看向说话的小丫鬟。
这是她的贴身侍婢莺儿。
上一世什么心事她都说给莺儿知道,却没想到莺儿竟是付姨娘的人。
若没有莺儿这个‘忠心’的。
她也不会落得上一世那个下场。
“掌嘴。”
柳馥妗冷冷道。
一屋子伺候的都愣住了。
莺儿一向得宠,大姑娘竟要打她?
柳馥妗冰冷道:“长辈身子不康健,晚辈侍奉汤药是为孝道,你叫我避讳,陷我与不孝是何居心?!”
在她眼里莺儿已经是个死人了。
所有背叛、伤害她的人。
她都不会放过!
不过她暂时还要留着莺儿以备后用。
“大姑娘!”
莺儿尖叫一声跪下:“奴婢断不是这个意思啊,奴婢只是担忧大姑娘的身子!”
柳馥妗根本不看她,锐利眼眸一扫:“嬷嬷若不会掌嘴,我叫管家来执刑也是一样的。”
本在偷看的嬷嬷忙进来,拖住莺儿便出去了,院子里头很快便响起清脆巴掌声,间或还有莺儿的求饶声。
“萍儿。”
柳馥妗面无表情跟没听见似的。
唤了另一个丫鬟陪着自己往正院儿去了,错身而过时连个眼角都没给莺儿。
她是被万人辱骂祸国殃民的妖妃,多年深宫斗争早磨灭掉了她的人性,更遑论怜悯?
她堪堪拉回的最后一丝温情也就在母亲和外祖家这几名寥寥无几的亲人身上了。
“母亲的身体究竟如何了?”
因为时间久远,柳馥妗记不清楚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了,只能问萍儿。
萍儿忙道:“不太好,要奴婢说是劳累太过,毕竟三爷记名到大太太名下这事繁琐的很,付姨娘又病了起不来身,一应事务都压在了大太太身上。”
柳馥妗冷笑。
付姨娘不是病了起不来身。
而是故意装病,故意劳累母亲。
自打付姨娘进了柳府,这家中中馈就一向是她暗里执掌着,母亲不过占了个嫡妻的名头。
上一世母亲本就病着,亲自操办了记名的事后彻底垮了身子,缠绵病榻几年后便撒手人寰去了。
付姨娘的儿子成了名正言顺的嫡子。
正院。
春韵院儿。
柳馥妗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母亲。
上一世她被绞死的那天,正巧是母亲冥诞,她们母女俩死在了前后七年的一日。
床榻上歪着个面色蜡黄的妇人。
她面容枯槁,瘦骨嶙峋。
一举一动都喘吁吁的。
柳馥妗眼圈泛红,心里生出一股胆怯,一股心酸,更有一股难以压制的激动和委屈。
“阿娘。”
她忍不住唤出儿时的称呼。
柳大太太一楞,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娘这身子如今不好,过了病气给你就不好了。”
柳馥妗一头扑进母亲怀里。
眼泪不受控制流了出来。
她有许多话想对娘说。
上一世阿娘走后她就再没有亲人了,后来更是被送去了教坊司受万人践踏的。
哪怕后来做了皇妃,她也是宫中最卑微、最被看不上的那个,及至最后做了人人唾骂的妖妃被绞死。
“阿娘,妗儿好想您,您不要再离开我了。”
她哽咽着死死抓住母亲的衣袖。
生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傻孩子,阿娘这不是就在这儿吗,不过是病了一场,怎么舍得丢下阿娘的乖囡囡呢?”
柳大太太鼻子一酸。
她温柔的摸摸柳馥妗的头。
正要说什么,外头有丫鬟报:“三少爷来了。”
柳馥妗眼底骤然一冷。
下瞬。
门帘子被拉开,一个小小少年迈步进来。
他不过七岁左右年纪,眉目如画生的很是好看,唇角勾着一丝浅浅笑意,叫人观之可亲。
他是付姨娘的儿子,从小在母亲身边长大,对内对外都孝顺母亲如亲母。
所以母亲要把他记名到自己名下,给他嫡子的身份,也把自己娘家的一切交给他。
谁能想到。
这样小小年纪的人居然一直在演戏?
“给母亲请安,给大姐姐请安,母亲身子可好些了?儿子听说母亲今日咳嗽的又急了些,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来看看。”
小小少年抿着嘴笑。
殷切的语气好似柳大太太的亲儿子。
“你这孩子也是,何必特地跑过来,过了病气可就不好了,快过来坐着。”
柳大太太笑着招手。
柳三少爷叫柳文勋,日常都叫他勋哥儿。
他挨着柳馥妗坐了下来。
神神秘秘递过来一个小荷包:“大姐姐,我得了个好东西特地给你留着,这里头的香料是西域来的,最能驱虫。”
柳馥妗勾唇冷笑。
上一世她可在这个小荷包上吃了大亏。
谁能想到,这荷包里藏了毒草,她带在身上是无事,可若遇到另外一味药草,那就是剧毒。
她接了小荷包一笑,意味深长道:“你有心了。”
这样的好东西,她可不能浪费了,得好好利用起来给这对母子俩一记重击。
勋哥儿一楞。
是他的错觉吗。
怎么大姐姐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不及他多想,柳馥妗便催促他赶紧回去:“母亲劳累不得,你身子也弱,过了病气就不好了,你照顾好自己就是孝顺母亲了。”
她语气淡淡的打发他出去。
懒得看他献殷勤。
勋哥儿眨巴眨巴眼睛,本想说不怕的,可对上柳馥妗那双幽深眼眸,他到嘴边儿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了。
只能起身告退出去。
柳馥妗盯着他,幽深的眸子是望不到底的黑。
这一世。
他老老实实做他的庶子去吧。
“勋哥儿是哪儿得罪了你吗?”
柳大太太咳嗽两声。
柳馥妗回过神,笑道:“没有呀,阿娘怎么这么说?”
柳大太太想了想道:“你对他态度不一样了。”
“哪有什么不一样,阿娘多想了,不过是我太想念阿娘了,一时没顾及上他。”
母亲性子良善,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会忍不住去做些什么,还是暂时瞒着她的好。
柳馥妗噘嘴拱进柳大太太怀里:“阿娘,您这样关心勋哥儿我都吃醋了,不想叫他记到您名下了。”
“可别浑说,叫人听见了不好。”
柳大太太搂住她:“你外公一辈子只我这一个女儿,我没本事给你生个兄弟,他记到我名下也算是我儿子了。叫他跟着你外公,将来接手你外公手里的权利,他就是你一辈子的靠山。”
原来一切竟是为了她?
柳馥妗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难过。
她哽咽道:“阿娘,女儿一定会保护您的,不叫您受半点委屈和伤害!”
......
从春韵院出来。
柳馥妗把玩着腰间的勋哥儿送的荷包。
眼中是冷若寒霜的杀意。
柳瀚文吃了憋,心中憋闷不已。
而是碍于祝老将军就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所以他心里面就算是再难受,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柳馥妗看得分明,心中冷笑不止。
柳瀚文原就是想让祝云柔回去,只是这会不能如愿,心中别提有多着急了。
正当屋中气氛诡异的时候,管家突然从外面急匆匆走了进来。
像是没有注意到柳瀚文还在,急切喊道。
“将军,宫里来人了,说是圣人想要问问将军,此次前去处理南方水患的人,将军可还有推荐?”
听闻这话,祝老将军还没有开口说话,柳瀚文的眼睛就亮了起来,急不可耐地开口。
“皇上要派人去南方治理水患?这种事情我怎么没有听人说过?”
没听人说过是假的。
祝老将军看了一眼柳瀚文期待的样子,哼了一声。
“少在这里装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柳瀚文,你如此对我女儿,如今莫不是还想让我举荐你?”
武将说话直白,柳瀚文顿时就被这一番话呛得面色尴尬。
只是他到底是脸皮厚,腆着笑脸又凑了过去。
“岳父,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我在这里给您和柔儿道个歉。只是举荐人选这事,还请岳父多多放在心上。毕竟我在户部待了这么多年,却少有升迁......”
他摆出一副委屈面容,心思昭然若揭。
祝老将军依旧是冷哼,装模作样地看向祝云柔。
“柔儿,你意下如何?”
柳瀚文有些着急,急忙挡在祝云柔面前,含情脉脉。
“柔儿,我如今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咱们家好。若是我能得了圣人青眼,日后妗儿说亲,也能挑一个更好的人家不是?”
他言辞恳切,可是眼睛里面的野心却不加掩饰。
祝云柔看着他,突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勉强扯了一下嘴角,把手抽了回来。
“父亲,朝堂之事,我一个妇人怎好插手?您心中应当是早有定夺,我就不多嘴了。”
她垂下眼睫,同时也遮住了眼睛里面的失望。
自然,也就没有看到柳瀚文眼睛里面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只不过这会他也意识到自己太过于着急了,故作懊恼。
“是我思虑不周了,夫人说得对,岳父心中自有定夺。怪我,只是太想建功立业,好给妻女一个更好的未来。却未曾想过,会给岳父大人带来困难。”
他低头,仿佛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祝老将军看着他演戏,恨不得直接一刀砍了他的脑袋。
可是见一旁的柳馥妗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却又硬生生压住了。
“哼,行了,既然你也没什么事,那就请回吧,莫要坏了我父女团圆的喜气。”
祝老将军满脸嫌弃,可是语气却缓和了一些。
柳瀚文连连应是,转头又对着祝云柔依依惜别了一番,这才离开。
等到他离开之后,祝老将军这才看向柳馥妗。
“是你安排管家这么做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柳馥妗一点都不意外他会看穿自己的小心思,当即歪头俏皮说道。
“外公可听说过捧杀?父亲不是喜欢权利吗?处心积虑也要往上爬。既如此,那我们为何不成全他呢?如此一来,也算是成人之美。”
她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可是祝老将军却听懂了。
祝云柔在一侧听着,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只是柳馥妗看得分明,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地捏在了一起。
入夜,柳馥妗将身子泡进温热的水中,一头乌黑的头发柔顺的垂下来。
萍儿一边帮她梳理头发,一边担忧地开口。
“姑娘,今日夫人怕不是知道了咱们的计划。若是她阻拦,可如何是好啊。”
柳馥妗眉眼深邃,用手鞠了一些水,并没有直接回答。
“你说,这府上,下人们会听谁的话?”
萍儿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忽然就懂了姑娘说的意思。
整个柳家,虽然表面上祝云柔是正妻。
可是实际上,掌家权一直都是在付姨娘手中的,什么美名都是她的。
而夫人,则是只会被分配一些处理不讨好的事情。
府中所有人都知道,夫人不受宠。
可......
“可夫人到底是正妻,有道是夫妻同心。”
她语带犹豫,柳馥妗却冷哼一声,直接从水中站了起来,随手用巾帕擦了一下身上的水珠,她转头,嘴角的笑容在油灯的照耀之下,莫名地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味道。
“只要是人心,都有变化的一天。在母亲的心目当中,任何人都不会越过我和外祖。如今她之所以没有和父亲撕破脸,不过是因为不想坏了我的名声罢了。”
若是让她知道,柳瀚文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只是在利用她们母女。
只怕就算性子柔软如祝云柔,也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柳馥妗并没有把剩下的话说清楚,而是又偏头凑到萍儿耳边说了几句话。
萍儿的眼睛微微睁大,一脸严肃地点头。
忽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惊呼一声。
“对了姑娘,底下的人说,莺儿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如今嚷嚷着要回到姑娘身边来伺候呢,姑娘的意思是......”
听到莺儿的名字,柳馥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眼眸深邃,一字一句。
“既然她想回来,那就让她回来吧。另外,我觉得杏儿用着也颇为顺手,就让她们两个一同伺候我吧。”
萍儿意外地挑眉,想到姑娘之前对莺儿的态度。
但是想了想,到底还是吩咐了下去。
杏儿之前不过就是一个三等丫鬟,如今陡然成了柳馥妗身边的贴身侍婢,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可是莺儿就有些不乐意了,直接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接冲着来传消息的萍儿嚷道。
“凭什么?那杏儿笨手笨脚的,之前还打破过姑娘最喜爱的花瓶,如今怎么可以和我们一起贴身照顾姑娘?你是怎么做事的!姑娘糊涂,你怎么也不跟着劝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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