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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暗恋大佬成了粘人精全局

流酝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芙蓉院。余月扶气得牙痒痒的,但此刻不得不收敛着,和余文铭一起安抚陆旭。“旭儿,诗诗只是一时情急下的选择。女子失了贞洁,如此,就可以圆了过去,一会,娘再去安抚安抚她,只要你能接纳她,娘定然叫她回心转意。”陆旭躺在榻上,两眼死气沉沉的盯着房梁,嘴里喃喃自语道:“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余氏和余文铭都被吓了一跳。“旭儿,娘怎么会骗你。今天的事,娘和你舅舅都在尽力挽回,娘怎么忍心伤害你。”余氏抹着眼角道。“是啊,旭哥儿,你娘事事处处都在为你着想。”陆旭想起林诗诗说的话,想起余月扶说妹妹陆珊珊身子不舒服,让自己过去看看。却在那里碰见了沈玉娇,自己一上午都被沈玉娇缠着,他现在断定,就是余月扶为了拆散他和林诗诗而设计的这一切。现在计谋成了,又要...

主角:林诗诗陆昶   更新:2025-04-17 15: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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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诗诗陆昶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暗恋大佬成了粘人精全局》,由网络作家“流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芙蓉院。余月扶气得牙痒痒的,但此刻不得不收敛着,和余文铭一起安抚陆旭。“旭儿,诗诗只是一时情急下的选择。女子失了贞洁,如此,就可以圆了过去,一会,娘再去安抚安抚她,只要你能接纳她,娘定然叫她回心转意。”陆旭躺在榻上,两眼死气沉沉的盯着房梁,嘴里喃喃自语道:“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余氏和余文铭都被吓了一跳。“旭儿,娘怎么会骗你。今天的事,娘和你舅舅都在尽力挽回,娘怎么忍心伤害你。”余氏抹着眼角道。“是啊,旭哥儿,你娘事事处处都在为你着想。”陆旭想起林诗诗说的话,想起余月扶说妹妹陆珊珊身子不舒服,让自己过去看看。却在那里碰见了沈玉娇,自己一上午都被沈玉娇缠着,他现在断定,就是余月扶为了拆散他和林诗诗而设计的这一切。现在计谋成了,又要...

《重生后,暗恋大佬成了粘人精全局》精彩片段


芙蓉院。

余月扶气得牙痒痒的,但此刻不得不收敛着,和余文铭一起安抚陆旭。

“旭儿,诗诗只是一时情急下的选择。女子失了贞洁,如此,就可以圆了过去,一会,娘再去安抚安抚她,只要你能接纳她,娘定然叫她回心转意。”

陆旭躺在榻上,两眼死气沉沉的盯着房梁,嘴里喃喃自语道:

“你们都在骗我。都在骗我。”

余氏和余文铭都被吓了一跳。

“旭儿,娘怎么会骗你。今天的事,娘和你舅舅都在尽力挽回,娘怎么忍心伤害你。”余氏抹着眼角道。

“是啊,旭哥儿,你娘事事处处都在为你着想。”

陆旭想起林诗诗说的话,想起余月扶说妹妹陆珊珊身子不舒服,让自己过去看看。却在那里碰见了沈玉娇,自己一上午都被沈玉娇缠着,他现在断定,就是余月扶为了拆散他和林诗诗而设计的这一切。

现在计谋成了,又要在自己面前做好人。

“什么沈玉娇罗玉娇,我都不要,我只要表妹。你们休想以为这样就可以拆散我们”。

陆旭没头没脑的说完这一句,从榻上腾的站起来,沉着脸往外面走了。

只留下余氏与余文铭面面相觑。

“随他去吧,等气消了就好了。”余氏看着陆旭离去的背影,只好说道。

“姐,你看现在,可如何是好,难道就让诗诗真跟他成亲?”

余文铭平时都听余月扶的主意,这件事也是余月扶主导。

“自然不能,诗诗定然是受了张妈妈的鼓动,我找个机会再劝劝她。实在不行,就以旭儿的亲事作保,她总是愿意的。只要她愿意站出来指证陆昶,就能将他一棍子打死。”

“姐,那你真让旭哥儿跟诗诗成亲?她……”

“自然是不能。解决了眼前的事,以后还能由得她。”余氏道。

“可是旭儿这孩子,你看他刚才的态度,我是担心,倒时他非得跟她成亲。”

“他是个被惯坏了的,喜欢了就要得到,得到了也就那么回事。他既然现在喜欢,那就让她做个妾室好了。”

余氏从小看着陆旭长大,她心中有数。

她让余文铭先回去,此事先不要让余府的老爷子知道。

余文铭离开后,余氏把庄嬷嬷叫过来,让她去查一查,今天是谁去通知的老夫人。还有张妈妈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很快,庄嬷嬷就回来告知,是喜儿拿着林诗诗的铜牌去金满楼把张妈妈叫走的。而张妈妈回府以后,很快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余氏陷入了沉思,事情怎么就这么发展了,秋云也没过来知会一声。

但她也没怀疑林诗诗,毕竟林诗诗平时不管有什么事,都是习惯找张妈妈的。

还是自己太粗心大意了,以为把春雨支楞走,留下秋云守着林诗诗,就万无一失了。没想到林诗诗会派喜儿出去,喜儿平时存在感就很低,没人会注意到她,这个秋云也太无用了些。

余氏正在发愁怎么办,一道娇音传来。

“母亲!”

余氏抬眼望过去,是自己的女儿陆珊珊。

“珊珊,你怎么来了?”

陆珊珊今年十五岁,只比林诗诗小一岁,也到了议亲的年纪。

长得肤白貌美,这会因为生气,嘴唇鼓着。

她这几天葵水来了,每次都疼得死去活来的,这几天在院里吃着药歇着,刚刚才得知了府里发生的事。

她小脸白着,刚刚入秋,手里就捧着一个精铜锻造的扁圆小暖手炉,套着精美的棉套子,是林诗诗送给她的。

余氏上前,好声好气的道:

“珊珊,你不是身子不舒服,不在床上好好躺着。”

陆珊珊摇摇头,说自己没事。

“母亲,你不是一直想让沈玉娇做你的儿媳妇么,林姐姐嫁给大哥,不是正合你意,你又为何从中阻拦?”陆珊珊进问道。

余氏沉默半晌,琢磨着该如何说。

陆珊珊跟沈玉娇关系很好,沈玉娇没少借着她的关系接近陆旭,陆旭虽然与沈玉娇也处得不错,但却只是把她当成妹妹的闺中好友对待,显然与对林诗诗的态度不一样。

林诗诗出手大方,经常送各种珍贵的首饰衣裳给陆珊珊,所以陆珊珊明面上保持着中立。

没等余氏说话,陆珊珊突然道:

“母亲,你该不会是想让沈玉娇嫁给二哥,然后林姐姐给二哥做妾?”

余氏老早就在陆珊珊跟前流露过这样的想法,但张妈妈说过林诗诗的婚事,宁愿低嫁,但不能做妾。

“母亲,一石三鸟,这事真的是你的手笔?你想借着这件事,让大哥让出宗子之位,又能让二哥娶了沈玉娇,再纳了林姐姐做妾室?”

陆珊珊两眼放光。

两个人这会走到了卧房门边,余氏看了看身边,除了自己贴身的大丫鬟忍冬,就是陆珊珊的丫鬟红雀,两个都是可靠的。

但还是白了陆珊珊一眼。

忍冬上前打开房门,两个主子进去了,她和忍冬留在了外面守着。

“母亲,你这招可实在是厉害。”

陆珊珊佩服得五体投地。沈玉娇是兵部尚书之女,有权势,而林珊珊手握大把金银钱财,若能有两个这样的女人在身侧,二哥还愁不飞黄腾达吗。

余氏见女儿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图谋,果然知母莫若女。

余氏坐下来,遗憾的道:

“我筹谋半天,还不是为了大家好,可是你父亲完全不懂我的苦心,你祖母又出来压制我。还有诗诗,明明对你二哥用了情,转眼就愿意嫁给别人,现在你二哥也恨上我了。你说,我又是何苦?”

余氏觉得还是陆珊珊贴心,能懂自己的不容易。

果然,陆珊珊很快与她共情起来,换成她,她也是想这么做的。

陆珊珊向来主意多,脑子转了转,对余氏道:

“母亲,这事也还不是死局,我倒有一个办法,就是这样的话,大哥可就完蛋了,并且府上的名声也会收到牵连。”陆珊珊道。

“快说给我听听。”余氏赶紧道。

陆珊珊凑近余氏耳边,说了一通。

余氏听着听着两眼放光,成大事不拘小节,为了除掉陆昶,府上受点牵连又如何,过个两年年,外面的议论也就淡了。

“珊珊,你真是我的好女儿。”余氏搂着陆珊珊亲热的道。

“母亲,我这就出府找沈玉娇。”

余氏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珊珊,你回去歇着,这事我来办就可以。”

这事本让陆珊珊过去找沈玉娇更好,可是她的身子要紧,又到了快天黑了,余氏不忍心她受罪。

母女两个商议一番,余氏带着庄嬷嬷悄悄出了府。


“刘姣云?”余氏和沈玉娇齐道。

陆旭和陆怀喜一头雾水的看过来,不知道这婆媳这么激动干啥。

不就是礼部刘员外郎家的女儿刘姣云嘛。

余氏默了默,不太理解的看着陆珊珊。

“珊珊……”沈玉娇也不解。

刘姣云之前是有意与毛林海议亲的,是沈玉娇从中牵线,让陆珊珊与毛林海见了面。

刘姣云与沈玉娇和陆珊珊都是朋友,才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了她们,没想到她们却翘了她的墙角,至今刘姣云也还蒙在鼓里。

沈玉娇此后便一直躲避这刘姣云,免得尴尬,但不知陆珊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竟然还约着刘姣云一起去庄子上。

难道是故意要气一气刘姣云?

可刘姣云一直跟她们关系尚可,也没挨着她们什么事,这又是何必?

陆珊珊却自有自己的打算。

在她的心里,她更看好王寂川。

明年王寂川一举中了进士,甚至探花之类的,她也得好跟永定侯府一个交代不是。

刘姣云到时就是她的挡箭牌。

“有个伴,在那边也好消遣日子。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这个冬天,我最要紧的就是把身子养好。”

陆珊珊示意她们放心。

余氏听了,也不再多话。

把身子养好,才是关键。永定侯府那边,她借机会说叨几句,等过了年,开春再定亲事不迟。

“母亲,我要出府采办一些东西,到了那边,都不好买的。”陆珊珊道。

余氏知道她是要银子,当着沈玉娇的面,她让庄嬷嬷取了十两银子给她。

十两银子够干啥的。

“娘,还要抓药的银子。”她一边接过银子一边道。

“抓药的银子,你吃的药,不都是林诗诗那边兜着嘛。”余氏道。

“娘,大嫂说以后不能走她的账了。说她嫁进来以后,身份就不一样了。她说二嫂也没给我买过药,凭什么她一直买。”

“什么……”沈玉娇睁大了眼睛。

“二嫂,你别搭理她,我以后不花她的银子便是。”陆珊珊安抚沈玉娇。

“一点药钱,她也斤斤计较,舍不得银子当初就不要夸下海口。珊珊,这银子我给你出了。”

沈玉娇见陆怀喜和陆旭都在旁边,便想卖个好,顺便踩一下林诗诗。

“那怎么好意思,大嫂都不愿意出。”陆珊珊道。

“她是她,我是我。金妈妈,你一会给大小姐拿五十两银子。”

沈玉娇豪气的道。

“是。”金妈妈应下。

“二嫂,五十两只怕不够,加起来要二百六十两。”

……

沈玉娇一愣,二百六十两,什么药这么贵?

“二嫂,我自来身子不好,吃的药都是补身子的。不过大夫说了,我养好了这个冬天,以后慢慢的就减药了。”

陆珊珊道。

她是了解沈玉娇的,好面子,爱攀比,但又精明得很。

这次就借着她刚嫁进来,敲她一笔,以后可就难了。

沈玉娇暗暗后悔,五十两银子她都舍不得。

可刚才的话……

陆旭没事人一般在旁边坐着。

沈玉娇咬咬唇,正在想答应还是不答应。

余氏在一旁道:

“珊珊,怎么这次的药这么贵,是不是又买了人参之类的。那些东西,府里还有一点,你先用着,就先不要买了。”

沈玉娇松了口气,等着陆珊珊开口。

“母亲,可是大夫说那样配着吃,效果最好,现在是关键时刻。府里那点,吃不了几天了。”

陆珊珊自然知道这样的做法会得罪沈玉娇,但以后用别的方法讨好回来不就行了,反正她已经是自家二嫂,还能飞啊。


林诗诗见祖父的嘴很严,打消了套话的念头。

回了她以前住的房间,屋子里已不是以前的摆设。余家多余的房子不多,她既然不在这里了,这个房间就要收拾出来。

她叫了哑巴李嫂子过来,帮她把床上的东西,换成她以前用过的。

李嫂子二话不说,就开始干起来,很快里里外外的都料理好了。

林诗诗掏出两个金瓜子,就赏给了李嫂子,李嫂子激动得双手都有些哆嗦。余家不富裕,周氏又不是个大方的,她们这些下人没有见过金瓜子。

走到门口,李嫂子突然返回来,结结巴巴指手画脚的说了一堆话,张妈妈和林诗诗连蒙带猜,原来是说沈嬷嬷带的丫鬟小奇,现在在一家叫“云裳”的纺织店里做女工,如果林诗诗想问什么,就去找她。

林诗诗看着李嫂子离去的背影,惊讶不已,这个结巴大嫂,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想打听事的,连周氏都没有多心。

傍晚时分,春雨回来了,对周氏和林诗诗说把东西送到了,沈嬷嬷的家人很感动,千恩万谢的。

回了房间,春雨才压低声音道:

“小姐,沈嬷嬷是被舅老爷寒冬腊月的赶出去的,又是傍晚,路上遭了劫匪,抢走了包袱,还被泼了一身水,等沈嬷嬷抹黑回到家,就发起了高烧,没两天就去世了。舅老爷还派人过去,见沈嬷嬷要死了,放了五两银子走了。”

“沈嬷嬷的家人一开始不让我进门,说你们余家的恩怨,凭什么牵连到他们家。后来听说我是您的丫鬟,才让我进去在灵牌前烧了香,但多余的话是什么也不肯说。”

余文铭这是杀人灭口?沈嬷嬷知道他什么秘密?林诗诗笃定,余文铭在抹去什么。

回想上世沈玉娇的话,难道外祖母也是被余氏或者余文铭害死的?

可外祖父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外祖父对外祖母那么好,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林诗诗理不出个头绪来。余文铭倒是回来了,叫她出去见他。

这舅舅的架子倒是摆得很大。

此时已经点灯,余文铭半醺着坐在堂屋,周氏给他倒了一杯茶。

“诗诗,你如今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不听我和你姨母的话,非得跟那个克死娘的在一起,看你以后有什么好果子吃。”余文铭带着七分醉意,脸色酡红。

周氏在旁边皱眉,扯了扯他的袖子。

“又喝多了,喝多了就说胡话,再胡说八道,我就去把父亲叫过来。”

“你敢!”余文铭斜着眼睛,白了周氏一眼。

周氏无奈,也不说话,歉意的看着林诗诗。

林诗诗不以为意,对周氏道

“自家舅舅,诗诗不生气。”

“谁是你舅舅,我不是你舅舅。”余文铭迷迷糊糊的道,很快就在椅子上打起呼噜来了。

“都是酒虫闹的。”周氏无奈道。

不是我舅舅?是酒后吐真言,还是胡说八道?他跟外祖父长得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还能有假?

当天晚上,林诗诗罕见的失眠了。她似乎摸到了边,却又看得不真切。

姨母和母亲,长得确实也不太像。

姨母跟余文铭倒是神似。

难道自己的母亲是抱养的?

这个念头把林诗诗吓了一大跳。

林诗诗第二天起床用了早膳后,便告辞要走,周氏挽留了两遍,便也不勉强。又替余文铭说好话,说你舅舅昨晚折腾一晚上,现在都还没醒。


陆旭一身描金绛红色长衫,唇红齿白,身姿风流。

他与陆昶五官有三分的相似,但两个人气质却截然不同。陆昶常年身处军营,身量更高,气质冷冽,眼神犀利深邃,寡言而少欲,浑身都写着生人勿近。

而陆旭虽出身将门,却已经彻底是个文人,从小浸泡在学堂,又有父母双亲护持,整个人洋溢着幸福的光,他是斯文的,温暖的。

当然,很久以后,林诗诗才知道,这个男人,贪利好色,虚伪又自私,完全不是表面那样风光霁月。

“二表哥,我没事。今天府里人多,我觉得头有点晕,就先回来休息一下。秋云,给二公子泡好茶,就去院子里守着吧。”

秋云依言泡好茶出去了。

秋云一走,陆旭离林诗诗更近一些,温声道:“诗诗,你眼睛怎么肿了?谁惹你哭了?”

林诗诗知道,此时的陆旭满心满意都是自己,那可不可以试着利用一下他的感情呢!

“表哥……”林诗诗欲言又止,眼里已有泪水打转。

陆旭一见急了,心疼万分道:

“诗诗,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

林诗诗故意摇摇头,不说话,别过脸去。

陆旭急得转到那一头,俯下身子好声好气道:

“表妹,你受了什么委屈?你告诉我,在这府里,我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林诗诗心里觉得好笑,你什么时候做过主了?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做不得主的,这府上,是余氏做主。

“表哥,我听说沈姑娘今天也来了,姨母还特意让你去见她,是也不是?”林诗诗闷声道。

陆旭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吃醋了。

“诗诗,我跟沈姑娘之间什么都没有,你知道我的心,她怎么能跟你比。你看,我一听说你不舒服,就跑来找你了。我刚才在外面敲门,手都敲麻了。”陆旭温言细语解释道。

“那你到底有没有见沈姑娘?”林诗诗追问。

“……见了,但大庭广众之下,我跟她多余的话都没说的。诗诗,母亲虽然有一些私心,但她说了会尊重我的意见。”

果然,余氏这时候就已经在暗暗给陆旭和沈玉娇制造机会了。

可怜自己前世,一门心思等着做陆旭的妻子,最后却成了别人的棋子。

“表哥,今日之后,你我恐怕此生无缘了。”林诗诗突然又掉了眼泪。

陆旭吃了一惊,明明都说清楚了,怎么又……

“表妹,我跟沈姑娘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要是不喜欢她,我以后不见她就是,我去跟母亲说……”

“可是表哥,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样只会让姨母为难。你若逼迫姨母,又怎会知道姨母心中真实的想法。”

林诗诗凄然道。

“诗诗,表妹,你到底怎么了,母亲不会为难我们的。母亲是提过沈姑娘,但她不过随便一说罢了。我可以对你发誓,我此生此世,只爱你一人,只愿意娶你为妻。”陆旭真的指着胸口发起誓来。

林诗诗见气氛差不多了,顺势道:

“我知道表哥一片真心,只是诸多事情,只怕未必如我们所愿。而父母为了不伤母子之情,可能也会有一些其它的做法。姨母就你一个儿子,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让她失望。至于沈姑娘,这些时日天天来府上找姨母,她与姨母想必十分投缘。”

林诗诗说的云山雾海的,陆旭只以为她在因为感情的事情吃醋,也没有多想,只是赌咒发誓,表明自己的一片真心。

林诗诗有分寸的回应了他的感情,但也说,父母双亡的她,有些事情只能看天意。

最后借口头疼要休息,支走了陆旭。

陆旭心情有些沉重,胸中对林诗诗的一片深情翻涌,要不是见今天来客众多,他都有一种冲动,要去找余氏,把他与林诗诗的婚事定下来,至于那个什么沈玉娇,他再也不想搭理了。

看着陆旭落索的背影,林诗诗心中一片苍凉,她也曾以为是少年真情。前世一片痴心,可最后落得什么呢?

最后,不过把自己当成了他发泄情欲的工具,还一边折辱她。

如今,她已不是十六岁的心性,那她不妨提前在他心里扎几根刺。

当宾客散去,镇国府关上了大门,晚霞余晖,府里是宴尽后的一片狼藉。

下人们忙忙碌碌的收拾着,府上的主子却沉着脸,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砰……砰……砰……”

陆怀喜连续摔了三个茶盏,犹不解气,攥紧拳头拍在桌子上。

“孽子……孽子……竟然干出这种丢人的事情,乱棍打死算了。”他怒声呵斥。

陆昶一袭青衣长衫,垂眸跪在下首,侧脸看过去有如刀刻,冷峻刚毅,目沉如水,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余氏心中冷笑,你要是真能乱棍打死他,我还费得着这心吗?

在一旁铁青着脸站着的,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与余氏有几分像,正是余氏的弟弟,林诗诗的舅舅余文铭。

“姐夫,诗诗父母双亲不在,我这个做舅舅的,自然要为她讨个公道。你看如何处理,得拿个主意。”

余文铭在旁边气鼓鼓的,他平时也不敢这样跟自己的姐夫说话,他如今才考了个秀才,在一家学馆混口饭吃,平时还得仰仗这姐姐姐夫,但这一回,可不同了,余氏跟他通了气,他知道怎么做。

“老爷,你看要不要把族长长老们都叫过来?”余氏与余文铭对了一下眼神,在一旁道。

余氏也不想叫族长过来,但不妨故意这样说,给陆昶和陆怀喜施压。

陆怀喜闻言,两个眼睛鼓起来,瞪着余氏道:

“你,你把这些事宣扬出去干什么,这是我镇国将军府的事,家丑不可外扬,我们关起门来解决。”

余氏提醒道:

“老爷,诗诗可不是陆家的人。她虽然借住在府上,可每年也没少给府上银子,咱们镇国将军府,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陆府虽然还悬挂着镇国将军府的牌匾,但那是朝廷对开国功臣的恩典,传到陆怀喜手里,已经是第五代,他承袭的不过是区区五品的爵位。

他也不像祖上那样能在马背上驰骋,守疆卫国,到了三十五岁,才勉强考了个举人,在礼部做了个七品的主簿,当了个教习驸马的闲职。

这镇国公府的荣誉,是祖上挣来的,他陆怀喜,活在祖荫下。

但好在他两个儿子都有出息。长子陆昶如今已经是千牛卫中郎将,是从四品的武官。次子陆旭,也刚中了进士,大有可为。

镇国将军府有望在两子的手上,发扬光大。


陆怀喜看了眼余氏,揣测着她到底什么意思。

然后用深沉的目光看了看跪着的陆昶。这个儿子,跟自己不亲,有什么事,从不主动说,他也很少去管他的事。

但他是自己的长子,在很多时候,他们是一体的。

陆昶升了中郎将,他这个当父亲的也有面子,同僚也会高看他一眼。

良久,陆怀喜把目光对准余文铭,道:

“事已至此,你说,想要个什么交代?”

余文铭自然不能把自己的小心思直接说出来,他得让对方说。

“姐夫,我不管提什么要求,都会伤了亲戚间的感情。要不,咱们就去顺天府报官,让官府来公正审理。”

陆怀喜不满的看了余文铭一眼,报官?陆昶身为朝廷四品官员,做下这等事,要是报官,搞不好就是被革职流放的下场。

就算死咬着是你情我愿,男女私相授受,那些没事干的御史大夫也会死揪着不放,不脱层皮都难。

何况,陆昶这脾气,他能咬女方一口?

这要到了官府,都不用用刑。

“不可,一旦报官,诗诗声名尽毁,以后还怎么成亲。这件事已经伤害到她了,怎么能再往伤口上撒盐。我看,昶儿和她,年岁相当,又都没有成亲,不如将错就错,就让陆昶与她成亲吧。”

林诗诗是个孤女,又是商户之女,嫁给自己的长子,身份是差了一点,但眼下发生了这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老爷说的倒是个办法,可妾身问过诗诗,她死活不同意。”余氏插话道。

她怎么可能让陆昶与林诗诗成亲,那岂不是成人之美了。

林诗诗在她眼里,那就是一只肥鹅,怎么可能让她飞去别人的锅里。

陆昶闻言,目光幽暗,面色灰败。

陆怀喜不太高兴:

“她不同意?昶儿哪点配不上她。她能嫁入我镇国将军府做长媳,那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陆怀喜官职不高,但他从小就长在权贵窝里,小时候交往的都是京城的富贵子弟,一个商女, 还是孤女,给他做儿媳妇, 他没看在眼里。

自从陆昶升了中郎将,那想与他结亲的贵女多的是,陆怀喜还在替陆昶惋惜那些好亲事呢,你一个黄毛丫头居然敢说不同意。

如果不是儿子陆昶与他不亲近,他有的是办法替他开罪。这种事情,你情我愿,或者干脆说是女方勾引,就成了一桩风流事,而不是犯奸作恶。

“老爷,你也知道,诗诗与旭儿,两人……相处得很好。”余氏道。

“他们两个?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还打算让旭儿……”陆怀喜实在说不出口,也对余氏的大度刮目相看。

“现在旭儿在陪着诗诗,若没有旭儿的安慰,诗诗都不想活了。老爷,我又怎么忍心分开他们。”

余氏装出一副同情又无奈的表情。

“那你们说,到底该如何?”陆怀喜本以为余氏是要帮自己的外甥女攀上陆昶,说了半天,却发现又不是这么回事。

“老爷,发生这样的事,再见面大家都难堪,既然是陆昶犯了错,他就该承担后果。我们是家人,自然也不好将他送去官府。不如,就让他离开镇国将军府,另立府邸。”

陆怀喜气笑了,他这个夫人,城府果然是深。

这么多年,余氏想要什么,他很清楚。

可是他也没想到,余氏会绕这么一个大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还不惜把林诗诗的清白搭上。

陆昶和陆旭都是他的儿子,谁当宗子,将来继承镇国将军府,他都没有意见。当然,从感情上,陆旭跟自己亲近。

这么些年,宗子之位一直没有上族谱,是大家在较量。陆昶是长子,如今又是中郎将,上面还有老夫人护着。

而陆旭也是嫡子,考中了进士,又有余氏在旁边。

所以,陆怀喜实在难以定夺,就一直回避着这个事情。

“余氏,我还没死,昶哥儿也没成亲,就将他逐出府,你让别人怎么看他,他如何在京城立足?”

一个被家族抛弃的人,这将是他一生的污点。

陆怀喜虽然对陆昶感情一般,但这终究是他的长子,他又如此出色,给家族带来了荣光。

平时余氏小打小闹,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他不会答应余氏,因为这么个事就毁了陆昶。

“老爷,只是让他单过,怎么就是逐出府了。逐出府那可得族长出面,开祠堂在宗册上除名。”余氏辩解道。

又对陆昶道:

“昶儿,你是如何想的?发生这样的事,我想诗诗和旭儿,都不愿再见到你。你若继续在府上,自己是不是也尴尬。你毁了女子一生的名节,若不是旭儿是个重感情的,诗诗的一生就太凄惨了。”

陆昶的身躯微微动了一下,那一直挺直的脊背,此刻看起来竟然一片孤寂。

“是我的错。一应罪责,我都愿意承担。”陆昶声凉如水。

陆怀喜气得咬牙,这个儿子,怎么这么傻。一旦出府,京城将流言纷纷,那是唾沫可以淹死人的。

他觉得最佳的方法,就是让陆昶与林诗诗成亲,可余氏把陆旭拉了进来,他这个当父亲的就不能这么干了,弄不好陆旭儿会恨他一辈子。

陆怀喜左右为难。

“姐夫,既然大爷也答应了,那就让他出府单过吧。我父亲知道此事以后,也好对他有个交代,老人家可把诗诗看得重。”

余文铭把林诗诗的祖父,也就是陆怀喜的岳父大人余老大人推了出来。

一提到岳父大人,陆怀喜有些头疼,他这个岳父大人,最是一个不通人情的老学究,要是被他知道了来府上要个说法,可够他喝几壶的。

陆怀喜挠了挠头,想着要不就暂时答应下来。就听见门口的丫鬟进来道:

“老爷,夫人,老夫人过来了。”

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惊,连一直垂着头的陆昶也抬起头来。

陆怀喜连忙走向门口去迎接。

只见三个小厮,抬个太师椅,椅子上坐着一个银发老太太,正是府上的董老夫人。

“母亲,您老人家怎么过来了。”陆怀喜拉着董老夫人的手,亦步亦趋的迎进来。

余氏和余文铭也赶紧在一旁行礼。

“祖母。”陆昶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动容。


林诗诗让春雨带着嫁妆单过去清点,至于田契房契银票存单金银器等贵重的,林诗诗就贴身放在了自己的屋内。

她觉得陆昶都能派两个暗卫在林府,那北院肯定是有暗卫的,放在这里,比较安全。

陆昶总不会抢自己的嫁妆吧。

“林姐姐,林姐姐,我要见你……你们让我进去,我是府里的大小姐,你们敢这么对我,林姐姐……”

一个声音从外面传进来,说话的人气急败坏。

陆珊珊的声音。

丫鬟们都清点嫁妆去了,林诗诗只好站起身,走了出去。

在院门口,一个小厮挡着陆珊珊不让进来,任凭她说啥都不行。

林诗诗心里乐开了花,这里果然安全。

“珊珊,你怎么过来了?”

林诗诗忍住笑,走了过去。

“大嫂,你看看这些人,连我都不让进。你得去跟大哥说说,这样的下人就得发卖了。”

陆珊珊气呼呼的道。

林诗诗客气的对小厮道:

“这是府上的大小姐,来找我的的。”

小厮立马肃正,道:

“大奶奶,大爷说了,没有他的允许,不是院里的人,谁也不让进。”

“我让人进来,也不能进?”林诗诗也不生气,只是也十分惊讶。

小厮有些为难,依然坚持道:

“小的得问过大爷。”

陆珊珊眼里蓄泪,委屈的道:“大嫂……”

林诗诗正要安慰她几句,陆昶远远的走了过来。

“安东,过来找大奶奶的,就听大奶奶的安排。”

“大哥!”陆珊珊喊得勉强。

她以前是真没来过北院,与这种兄长很生疏,没想到他的下人一点面子也不给。

就这样,林诗诗把陆珊珊接了进去。

林诗诗一路都在心里乐,这些人,她以后若是不愿见,那可真是太简单了。

陆珊珊则满脸的恼怒。

她刚才先去的陆旭沈玉娇那里,本以为沈玉娇嫁给陆旭,得偿心愿,肯定是蜜里调油,满心欢喜,结果,去了以后,陆旭在书房,沈玉娇在摔东西出气。

“呜呜呜,你二哥心里还在惦记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我哪里不如她,他这样羞辱我。”

沈玉娇心里的委屈又不能说,跟公婆吃早膳的时候,还得掩护着。

这下见了陆珊珊,才找到了知心人,委屈的哭诉起来。

圆房的时候,竟然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这搁谁谁不伤心,关键是陆旭醒来后,他不仅不认,还说沈玉娇有毛病。

一点都没有要哄着她的意思。

其实,只要他愿意说两句服软的话,说喝醉了胡说八道,以后心里只有沈玉娇一个人,在贬低林诗诗几句,她这口气不就出了。

可陆旭,好像比沈玉娇还生气,还跑去书房了。

陆珊珊只好安抚道:

“二嫂,二哥与林诗诗的事情,你之前也是知道的,他一时之间,可能还没有放下,只要你一心对他,他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好,你给他一点时间。”

“我也不是不愿意给他时间,我就是太伤心了。呜呜呜……”沈玉娇哭得梨花带雨的。

“二嫂,男人嘛,他是要面子的,你这样戳破他,他哪里还有面子,他内心对林诗诗是爱恨交加的,你要激起他对林诗诗的恨,而不是提醒他 ,他心里还有那个女人。”

陆珊珊劝解道。她心里也没底,陆旭会不会忘掉林诗诗转而喜欢上沈玉娇。

在之前的几年里,沈玉娇可没少下功夫,可陆旭就是一门心思在林诗诗那里。

男人都爱美人,林诗诗长得多好看,千里挑一的好看,人群中一眼能看见的那种。



云舒院里,大家关着大门点着蜡烛,忙得热火朝天,林诗诗与张妈妈春雨等人清理账单的清理账单,整理东西的整理东西,她们明天打算往外搬了。

还好,都是一些细软之物。

最笨重的就是院子里的檀木雕花屏风,那个打算明天抬老夫人屋里,送给她。

一直忙到了夜深,主仆才睡下。

第二天上午,林诗诗就带着张妈妈去跟余氏请辞。

余氏惊讶的道:

“诗诗,你就住在府上,哪有这么急的,姨母还有好多事没有嘱咐你。”

张妈妈则道,两个孩子要成亲,还住在一府之上,不成规矩,跟老夫人那边也以后说好了,老夫人还派了人要来相送,一会就要过来了”。

事情的发展总比余氏的预料要快,她还在想如何挽回林诗诗的心呢。

她一时手忙脚乱,也想不出个什么好的理由,只好说搬走这样的大事,等你姨夫回来商量商量,就算要走,也得有个人护送过去。

千说万说,就是不肯放人,还说林诗诗是不是对我这个姨母有什么看法。

张妈妈和林诗诗还真拿她没办法,好在提前都有准备。

就在这时候,芳姑姑来了。

“夫人,林小姐。老夫人派我过来送送林小姐,时辰也不早了,过去了还得收拾,林姑娘,可需要我叫几个人过来帮忙?”

林诗诗赶紧道:

“东西也不多,该收拾的都收拾了。现在就可以动身。”

“也是,林姑娘反正要回来的。这院子就给林姑娘原样不动的留着,东西自然也不会有人去动的。”芳姑姑笑着道,故意看了一眼余氏。

怎么又是老夫人出来捣乱,余氏从来没觉得这个闭门不出许多年的老夫人,会这么添乱。

她皮笑肉不笑的出来,把刚才的说辞又想说一通,才开口讲了几句,芳姑姑就截断她的话,道:

“夫人,老夫人刚才吩咐老奴,说她头有些沉,胸口也闷,让老奴给您带句话,过去那边给老夫人侍疾。老夫人还说,有很长时间没见您去静安堂请安了,想你了。”

林诗诗嘴角压都压不住,这个老夫人,还怪有意思的,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婆母的身份,以孝道为旗子,这谁敢啊。还说余氏好久没去静安堂了,这不摆明了说她不孝。

余氏气得差点憋过去,明明是老夫人喜欢清静,这几年都不让大家去请安,她去哪里说理去。

“夫人,老夫人等着您呢。这里的事就交给老奴,老奴会照顾好林小姐的。”

余氏不满的看了一眼林诗诗,这小蹄子,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居然这么多动作。

还有那个老不死的,最近接二连三的出幺蛾子,刚刚茉莉还过来报信,说老夫人要买什么祭田,这是何意?

她不放人走也不行了。

那就顺便过去打探一下,老夫人是有安排。

“诗诗啊,姨母真舍不得你走啊,姨母,哎,得去老夫人那边,你好好照顾自己,姨母改天去看你。”

余氏只好违心的道。

林诗诗这才带着张妈妈,回了云舒院。主仆几人,叫上三五个家奴,将东西运上马车,痛痛快快的走了。

余氏到了董老夫人跟前,本想着套老夫人的话,结果老夫人闭着眼,只说自己头疼胸闷,让她给自己按一按锤一锤,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时辰,老夫人突然道:

“你也辛苦了,话还这般多,不如茉莉按的好,但也是你的一片孝心,你回去忙你的把。”

余氏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恨得不行,却又不得不摆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婆母,都是儿媳愚笨,伺候不好您。”

董老夫人挥了挥手,示意她别聒噪了,赶紧走。

余氏气哼哼的走了。

庄嬷嬷在院门口等着她。

“夫人,二爷关着门不见人,大小姐过去几次也没开门,两天没吃饭了,这样下去可怎么行。”

“这孩子,连我都恨上了。”余氏无奈的道。

她想不明白,明明当陆旭的面,她都是维护他和林诗诗在一起的,为何他会埋怨自己呢?

余氏越想,越恨起林诗诗来。

“这小蹄子,是我看走了眼,比她母亲和外祖母难对付多了。若不是她不听话,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既然她不听话,也休怪我无情。”

余氏进屋子猛的喝了几口茶,眼睛转了好几圈,定下了主意。

“庄嬷嬷,你去外面使点银子,让人去传闲话,就说林诗诗在府上,勾*府上的大爷和二爷,被府上赶了出去。再找几个泼皮,明天一早就去她门口扔臭鸡蛋,骂她破鞋。”

“是,夫人,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保证让她出不了门。”

庄嬷嬷也觉得不能就这么便宜了林诗诗,在府上吃住了两年,就想全身而退。

“陆昶,哼,抢走你弟弟的女人,我不会放过你。”

陆昶下值回到北院的时候,余氏带着两个丫鬟气势汹汹的就杀了过来。

“陆昶,你这个昧良心的,禽兽不如,你抢走你弟弟的心上人,让他现在痛不欲生,你于心何忍?旭儿已经两天滴水不进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命。”

余氏扑在陆昶身上,揪住他的衣服,泼妇一样的哭闹起来。

陆昶没有说话,默然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悲苦。

余氏尖锐的指甲掐入他的皮肤,他也浑然不觉一般。

他的弟弟,七尺男儿,因此而绝食。

那她呢,一个柔弱的女子,是不是更痛苦?

他的眼前浮现出当时他欺辱她的情景,她在他身下颤抖,哀求他放过她,她咬了自己,却又半路松开了。

她的眼神是那样无助,脆弱和不忍心和清澈。

她一直心悦的是陆旭,她是迫不得已才答应了与自己的婚事。

所以,余氏说的没有错。

自己真是禽兽不如。


余氏心里直后悔,不该带鲁国公夫人一起,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她能把控牵引的。

还有林诗诗,是个在富贵里泡大的水晶一般单纯的人,以前都是自己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句句话都打在了七寸上,让自己哑口无言,不得不息事宁人。

她谋划了这么久,实在不甘心得很。

但眼下也只能借口还要去外面招呼客人,先把鲁国公夫人这些人带出这里。

等宴会散了,她再单独哄哄林诗诗,大不了让陆旭也过来哄她,务必让她咬死了陆昶。

到时大门一关,自己家法处置府里的家务事,跟别人又有何相干。

“陆昶,你今天终究是做了错事,你先去祠堂跪着吧,其余的事,等报了你父亲再来处理。”余氏道。

陆昶道了一句“抱歉”,低着头走了。

余氏看着陆昶就这样离开了是非之地,心中那个恨啊,但又无能为力,安抚了林诗诗两句,也带着一干人离开了。

林诗诗满脸寒气坐在床边,秋云心里一个哆嗦,她觉得,今天的林诗诗跟往日大有不同。

她小心翼翼的上前,道:

“小姐,咱们要不也走?”

“好!”

林诗诗让秋云替她整了整衣服和头发,抄小路回了自己的住处。

院子里只有一个做粗活的粗使丫头喜儿在。

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来信,说宁海那边过来人,要见张妈妈,张妈妈带着一个小厮和粗使丫鬟出去了。

春雨不知道被人叫到哪里去了。

前世事发后,春雨就被余氏发卖了,秋云待在自己身边,与忍冬一起伺候自己,一直到后来,她才发现秋云早就成了余氏的人。

这么看来,春雨倒是无辜的,所以余氏才会把她卖了。

“喜儿,你去金宝楼,把张妈妈叫回来。就说府上有急事,让她赶紧回来。今天府上忙,你就不要去麻烦其他人了,自己走路快去。”

喜儿是个十五岁的老实孩子,一双大手大脚,干起粗活来十分麻利,面相朴实。平时就只干院子里的粗活,很少出府办事。

她一听到林诗诗的话,半天都没反应,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样的活不是应该让秋云或者春雨去办吗?

秋云在一边,上前道:

“小姐,喜儿没去过金宝楼,还是让奴婢过去吧。”

林诗诗冷笑,让你去?只怕你第一时间就去告诉余氏。张妈妈今天出府,十有八九就是余氏设计好的。

但现在还不是收拾秋云的时候。

“喜儿脚大,走路快。你倒是提醒我了,喜儿,你拿着这块令牌过去。”

林诗诗将一块铜做的令牌交给喜儿,有了这块令牌,金满楼的伙计见了,就会配合。不然,喜儿这样一个粗使丫鬟,到了那富贵地,只怕门都进不去。

喜儿诚惶诚恐的接过,揣入怀中,这是真的把这么大的事交给她了。她不忘跟林诗诗表态,一定会把事情办好。

秋云还想说什么,林诗诗道:

“秋云,你随我进来。”

秋云不敢违拗。

到了房间,林诗诗让她给自己挑选一套新的衣裳,又让秋云去厨房烧火煮水,她要沐浴。

“小姐,我让大厨房那边送水过来。”秋云道。

“今天府上办宴,大厨房哪里忙得过来。”

林诗诗不悦的训斥道。

她平时是顶好说话的人,春雨和秋云都是从宁海就跟着她的丫鬟,就跟小姐妹似的,极少挨训。

秋云见林诗诗脸色不好,不敢再多嘴,只好转身去厨房生火烧水。

过了片刻,秋云偷摸着走了出来,却看见林诗诗在院子里坐着。

秋云吓了一跳,她以为林诗诗这会肯定是在卧房,她好趁机去给余氏送个信。

“怎么,这么快就把水烧好了?”林诗诗故意问道。

“没……没……奴婢想去大厨房拿些好柴火,这样火会大一些……”秋云揶揄着。

“秋云,你如果走了,院子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你就不担心我再出事吗?是柴火重要,还是你小姐我重要?”

林诗诗质问。

秋云无言以对,她倒是忘了,林诗诗刚刚孤身一人受了侵害,如今肯定是很怕的。

她赶紧道: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今天一定寸步不离的跟在小姐身边。”

秋云没了机会溜出去,只好暂时打消了送信的主意,希望喜儿出府的时候,能被人注意到吧。

张妈妈是林诗诗最得力的人,余氏才会把她引走的,她要是回来了,余氏的算盘只怕要落空。

余氏怎么也不派人过来看看呢?

秋云瞟了瞟大门,发现大门栓上了。

林诗诗装作没听见秋云的小动作,只吩咐她赶紧回去烧水。

秋云满腹心事回去继续烧水,等水烧好了,林诗诗又让她伺候沐浴,寸步不离。

“小姐,奴婢好像听见外面有敲门声,奴婢过去看看。”

伺候林诗诗沐浴的时候,两个人都听见了院门口传来的敲击声。

“等我沐浴好了再说。”

林诗诗一点表情也没有,说出来的话生硬生硬的,听得秋云心里直打鼓。

好不容易伺候林诗诗穿好衣服,梳好头发上了妆,打开院门一看,却是一脸着急的陆旭。

“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你耳朵聋了吗?”陆旭一见秋云开门,就骂道。

他都让小厮去搬梯子去了。

秋云有苦难言,只能道歉:

“对不住二爷,奴婢刚才伺候小姐在梳妆。”

陆旭懒得跟她这个蠢笨的丫鬟计较,再说秋云是林诗诗跟前得脸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他大步走了进去。

“诗诗,你怎么样了,听忍冬说你身体不舒服。”

陆旭见林诗诗眼睛红肿,但刚梳了妆,看着也不像是生病了。

林诗诗闻言,便知道陆旭还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余德友听见了,气得瞪胡子,道:“这混账东西,什么时候才能像个样子。”

周氏抿唇垂头,她一时说漏了嘴。

余德友背着双手,目送林诗诗上了马车,马车要启动的时候,余德友突然道:

“陆昶那小子我见过一次,以后好好跟他过日子。你姨母要是为难你,回来告诉我。”

林诗诗闻言鼻尖一酸,眼眶都要红了。

林诗诗一行人坐着马车走了,到了外边,就开始打听“云裳”纺织工坊。

一番寻找,在离余家一个多小时路程的一个偏僻巷子,终于找到了。林诗诗让春雨过去把她约到了旁边的茶馆。

小奇十六七岁,是个秀气的女子。见是林诗诗,眼神有些飘闪怯懦。

“小奇,是沈嬷嬷把你安置在这里的?”林诗诗开口道。

“小姐,饶命啊。沈嬷嬷让我离开余家,是老太太在世时就同意的。”小奇哆嗦着就要下跪。

春雨扶起她。

“小奇,你不用跪我,卖身契沈嬷嬷都给你了,你就不是奴才了。我找你,是有些事情想问你。沈嬷嬷去世了,你知道吧?”林诗诗和颜悦色的问道。

小奇点点头。

“我去她老家了,才知道她的死蹊跷。沈嬷嬷生前,待我如亲孙女,我想知道她生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和她生前贴身伺候我外祖母,外祖母一去世,她就立马安排你离开,定然是知道了你留下来会有危险。你能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吗?”

小奇双手在身前绞着,垂着头没有说话。

“小奇,我不会说出去的,更不会泄露你的行踪。你要是遇到困难,可以去林府找我,我搬出镇国将军府了。姨母如今因为我的婚事,与我生了隔阂。”

林诗诗说了说自己的处境,希望能因此让小奇放下戒备。

小奇犹豫了半晌,终于抬起头,直视着林诗诗,道:

“小姐,这些话,是临走时沈嬷嬷跟我说的,奴婢也不知道当不当真。沈嬷嬷当时跟我说,老太太死得蹊跷,她在药渣里发现了麻黄。老太太一直有心绞痛,听见二姑奶奶和姑爷在海上出事以后,心绞痛发作,请了大夫开药,但老太太吃药以后,反而更不舒服。老爷进去看了以后,突然老太太就过世了。”

“你是说我舅舅进去看外祖母后,外祖母就去世了?那当时可还有别人在场?”林诗诗问。

小奇门口摇摇头。

“并无旁人,老爷当时特别上心,药都是他守着熬亲自喂的,说老太太失去了一个女儿,他这个做儿子的,就得多孝顺。”

“外祖母既然喝了药,为何还突然走了?”林诗诗悲声道。

小奇扑通跪下,道:

“当时,老爷说老太太突然跟他说起二姑奶奶的事,伤心过度引发心绞痛去了。但沈嬷嬷后来去问开药的大夫,但大夫老太太的心绞病并不严重,又吃药,不至于情绪波动突然丧命。沈嬷嬷起了疑心,让我去把药渣收集过来,大夫一看,说里面加了麻黄两味加快心跳的药,若再加上外部刺激,便很凶险。”

“小姐,奴婢当时也是万般不解。当晚沈嬷嬷就让我收拾行李,把卖身契给我,让我悄悄来这里。临走前,沈嬷嬷跟我说,她可能有危险,如果她遇害了,让我千万不能再出现在余家人面前。但让我找机会,把这封书信给您。”

林诗诗接过信,字迹潦草,错别字也很多,里面写着沈嬷嬷对老太太死亡原因的怀疑,跟小奇的叙述差不多。


“你真的不想管?”陆怀喜反问。

余氏抿唇,犹豫起来。她是不想替陆昶主持婚事,也想以此拿捏一下,但如果她真的不管,婚礼当天,京城的人就会看她的笑话。

“老爷,旭儿还在屋子里不肯出来见人,妾身却要替他的大哥举行婚礼,娶走他的心上人,这不是拿刀子刮他的心?于心何忍。妾身可以好好给陆昶办婚事,但老爷不能不为旭儿考虑。”余氏说着,捂上心口。

“我去看看他。”陆怀喜眉头一皱,这事对陆旭而言,是有些残忍。

“老爷,您空着两手,去看他又有何用?他男人的自尊被别人踩在了地上。我就担心,他因此一蹶不振,也被京城的人笑话。”

陆怀喜眉头一锁,这可不行,他对这个儿子报以重望。

“我在朝廷走动走动,看能不能给他谋个好差事。”

男人有了仕途,何患无妻。

余氏心里是不看好陆怀喜能给谋个什么好差事的,他自己不过一个礼部无足轻重的六品小官。

“老爷,妾身的意思,不如把旭儿的婚事早日定下来,那些流言蜚语自然也便消失了。”

陆怀喜一想,这个主意也不错,兄弟俩都有了亲事,也就不会再有什么纠葛了。

“夫人,你是不是有看中意的人了?”陆怀喜料定余氏已经有看好的人了。

余氏有些为难,半响才道:

“有是有,只是,这事有些为难。”

陆怀喜不喜欢她这样藏着掖着,让她快点讲,不讲他可还有事要走了。

“急急急,你不就惦记着去柳姨娘那,还能有什么重要事?”余氏不满。

陆怀喜被她这样呛一顿,脸上也挂不住,正要生气,余氏已经开口:

“兵部沈大人的千金沈玉娇,对旭哥儿有意。”

“沈程?”

沈程可是兵部尚书,在朝廷上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平时陆怀喜是够不着的。就连沈程的大儿子沈立万都已经是正三品的京城兵马总指挥使。

余氏点点头,她对于陆怀喜的迟钝十分无语,她都想办法与沈玉娇交好已久。

“她真愿意?”陆怀喜惊喜万分。

“沈姑娘是有这个心。只是,儿女婚事,父母之命。旭儿跟她,说起来是高攀了,就怕沈尚书那里不同意。”

人家是实打实的一品大员,陆怀喜不过是六品小官,祖上这点余荫,也一代不如一代了。

陆怀喜不由挠了挠头。

“老爷,若旭哥儿能跟沈姑娘把婚事定下来,哪里还需要哪您去为他的前程打点。有了个一品大员做岳父,这六部还不是想去哪个去哪个。”

“那……夫人可有办法促成此事”。陆怀喜十分动心。

“老爷,旭儿的人品才华都拿得出手,论家世,镇国将军府那也是传承了五代的簪缨世家。老爷,妾身的的意思,如果让旭儿当了府上的宗子,以后继承这镇国将军府,程尚书那边,就说得过去。”

当了宗子,以后镇国将军府世代相传的这些家产,大部分都归他所有,这可不是一朝一夕为官能比的。

陆怀喜眯着眼打量了一会余氏,她的心事,他知道。但如果因此真的能攀上沈尚书这样的亲家,面对这样的诱惑,他也做不到拒绝。

陆怀喜明白了,什么是余氏说的空着手去见陆旭,她是想让自己把这位置给陆旭。

他沉吟半晌,为难道:

“这事…我得好好想想。母亲那边,我开不了这口。”

陆怀喜是个孝子,董氏不松口,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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