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夜色浓稠如墨,万籁俱寂,唯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在黑暗中低吟着神秘的曲调。
一名黑衣男子,身影鬼魅般,在这幽僻的密林中悄然潜行。
四周的树木枝桠交错,像是无数双扭曲的手臂,在月光下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仿佛在阻拦他的脚步。
密林深处,一座新坟静静矗立。
男子来到坟前,双膝一软,重重地跪了下去。
此刻,他的脑海中翻涌着往昔与智伯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暖的关怀、信任的目光,如走马灯般在眼前一一浮现。
他的心中满是悲恸与悔恨,悲的是从此与智伯天人永隔,再也无法聆听他的教诲,无法并肩共图大业;恨的是命运为何如此残酷,让这一切美好都化为泡影。
想到此处,男子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磕头如捣蒜,伏地痛哭起来。
那哭声,凄厉而绝望,像是要将这黑夜都撕裂。
哭声在寂静的密林中回荡,惊得栖息在枝头的夜鸟,扑腾着翅膀,慌乱地向远方逃窜,只留下一片簌簌的枝叶晃动声。
他,便是豫让。
深受智伯知遇之恩,在他心中,智伯的恩情重如泰山,本应生死追随,以报知遇。
可如今,眼前的新坟,却将他与智伯无情地分隔开来,阴阳两隔,人鬼殊途,怎不让他肝肠寸断。
他的主人智伯,被赵襄子联合韩、魏所灭。
这坟中所埋,就是智伯那残缺不全的尸体,确切地说,是一堆被乱刀分割的臭骨烂肉。
可恶的赵襄子,竟然把他主君的头颅生生割去,用头骨做成镶金边的酒杯,日日狂欢滥饮。
豫让用因痛哭而嘶哑良久的声音道:“主君,我现在就随你而去。”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智伯已死,豫让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缓缓掏出一把贴身的匕首,那刀锋利无比,发出嗜血的寒光。
这匕首跟随他多年,本以为会是他在这世间最后的依靠,成为结束自己痛苦的工具。
此刻,他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满是赴死的决绝,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智伯离去后的空虚与绝望,死亡,似乎成了他唯一的解脱。
就在他正要拿刀自行了断时,一阵簌簌声突兀地打破了死寂,惊扰了他一心求死的决心。
他下意识地顿住,目光循声望去,只见一条响尾蛇从容不迫地从坟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