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上,爪间抓着片槐树叶,叶面上用血画着个“十”字。
第二章往生咒元和十七年,霜降后一日。
我盯着义庄案桌上的验尸格目,白先生的字迹工整如刀刻:孙全,男,四十八岁,颈部索沟呈水平状,生前曾遭迷药麻翻。
右腕静脉处有针孔,体内检出乌头碱成分。
“沈捕头,周员外家的小厮来报,说他家公子昨夜突然病重,口吐白沫……”小六子踉跄着撞进停尸房,“白先生正在施针急救!”
我抓起铁尺往外冲,檐角铜铃被风撞得乱响。
镇北街的石板路上,乌鸦群在低空盘旋,爪间飘落的槐叶上皆画着血十字。
周府正厅里,白先生正将银针扎入少年人中脘穴。
少年人浑身抽搐,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嘴角淌着黑紫色涎水。
“这是中了鹤顶红?”
我按住少年人乱蹬的双腿。
“是往生咒。”
白先生取出银刀划开少年人衣襟,他胸口赫然印着朱砂符咒,与孙老板的如出一辙,“凶手用乌头碱麻痹神经,再以鹤顶红封喉,最后用朱砂画符——这是十年前血月煞的杀人手法。”
我猛然想起周员外说过“十年前你们也是这么说的”,他女儿的死因难道与血月煞有关?
院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我冲出去时,正见周员外揪着灰袍道士的衣襟往石柱上撞,道士怀中罗盘摔成两半,露出夹层里的槐树皮。
“你说能驱煞!
结果咒符都刻在槐树心!”
周员外双目赤红,“我女儿当年就是被你们这群骗子害死的!”
道士突然发力推开周员外,从怀中掏出个青铜小鼎。
鼎身浮雕刻着九头蛇,蛇眼皆是鸽血红宝石。
他咬破指尖滴在鼎上,鼎中骤然腾起青烟,带着浓重的槐花香。
“小心!”
白先生从屋内扑出来,将我推开。
青烟掠过他肩头,在青砖上腐蚀出焦黑大洞。
道士趁机窜上屋脊,月光映出他后腰的凤凰玉佩——与白先生昨夜在茶馆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甩出铁尺,却见他扯断玉佩丝线,将半块凤凰玉佩抛向空中。
玉佩落地时,地面突然裂开,无数槐树根须破土而出,缠住我们的脚踝。
“快用火!”
白先生掏出火折子点燃衣袖,“这些根须见火即缩!”
我抽出腰间火镰,火星溅在根须上,果然发出滋滋声响。
道士